刚坐下,丫头们鱼贯而入送来计数用的纸牌、吊钱、果汁并一溜的小食,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围在几个主子身边,惹得老太太欢喜不已,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果然凤丫头是不可缺少的。
面上笑若芙蓉,暗底下探春扯得帕子都快破了,视线时不时飘过王熙凤这边,总觉得这位二嫂子嘲讽味道那么浓,她做那儿必是故意的!
老太太对家这位置不好做,一来要跟老太太起冲突,得让老太太有想赢的冲动才玩得起来,二来还得输得正正当当轻易不能被发现,不然还有什么玩的意思?老太太能喜欢大家伙儿一起蒙骗她把她当傻子哄?
往常琏二嫂子自然当仁不让要做这位置的,的确难做却也最能讨好老太太,可她这回儿却故意让给她这个生手,可不是想看她能耐?顺便给迎春找回脸面。
从什么时候开始,琏二嫂子这么关心迎春那呆木头了?再看那呆木头如今那呆样,怕是都看不出琏二嫂子意欲何为。
“哟,咱们开始吧!琥珀,你手气我可不信的,我就怕老祖宗打得太好,把我兜里的银子都赢个干净,你可得帮我节省节省,多抽几张臭牌,哈哈哈……”
“二奶奶,咱们老太太的手艺,哪是几张臭牌能挡得住的?可拉倒你那想法,乖乖等着孝敬吧!老太太,咱们可不能轻松放过她,这回她坐下家,定要她一手好牌都烂在手里,呵呵呵……”
“说得对,这回做下家,可不让你过一张牌的,”老太太虎着脸看刚抽出来的牌,半点没想起鸳鸯来。
落在后头的鸳鸯看到这一幕,脸色漆黑一片,不光琥珀时不时挑衅得挑眉瞅她,连屋子里的二等丫头们,都暗地里偷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莫非就想让我丢脸面在这地儿待不下去你才高兴??”说罢,眼眶都红了,仿佛平儿当真怎么着了她一样。
“觉得委屈?我就是想要看你委屈,你与我七八年的情分,说下黑手就下黑手,又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平儿冷冷一哼,“你在这儿待不下去才好,才不会自以为脸面滔天可以目中无人。”
“你……主子们的事又哪是我可以掌控的,说得好像下手的人是我一般。”
“不是你还能有谁?这府上能掌控住老太太屋子里丫头婆子的人可不多,还真是,有胆做没胆认,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去报复正主?那些人我是动不得,你也别说我挑软柿子捏,好歹我也是半个主子,对付你绰绰有余。”
“你真要跟我对着干?你知道我不会丢弃这份脸面,别逼我。”
“哦?你能拿我怎么着?如今我们二奶奶的脸面,可比你大多啦。”
“再厉害不过一时的,等大姐儿在外头闯出本事,你们的脸面又值得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