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遇见了一个讨厌的人。”温澜生跪在地板上,用帕子一点点擦干净地板上的油渍,眼神暗沉沉的窥不见光。
谢岑呵呵笑道:“就因为这种小事发这么大火?你可是很少生气的,除了大学那阵有个男人勾搭繁夏”
说着,谢岑看见温澜生紧抿的嘴唇,他脸色微变,忙问道:“不会是繁夏在外头?”
“爸,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夏夏她才不是那种在外头乱搞的人。”温澜生拧着眉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繁夏是遗传了繁主任的专一,可架不住外头那些莺莺燕燕不知羞耻啊。”谢岑有些忧心的说道:“说句实话繁夏打小就招男孩子喜欢,如今事业有成,车子房子都有了,不知道让多少男人惦记,现在的男人啊,为了上位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像繁夏这样条件好的女人是真的不好找,澜生你可得紧紧抓住了,下半辈子才能吃穿不愁,安心当个阔夫郎。”
温澜生眉眼闪动了一下:“爸,我跟繁夏不是为了钱。”
如果他想要钱,在高二那年就不会把自己交给什么都没有的她,能得到繁夏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只想与繁夏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繁夏的发展是他没有想到的,她太优秀,即使落魄了,也会在尘埃里闪闪发光。更别提她考上帝都大学之后,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既为她的成功感到高兴,又为自己的平凡而自卑。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大到每一个知道他们是情侣并且要结婚之后,第一反应都不是祝福而是不解、震惊。
“我知道,你打从高中时就背着我跟你妈偷偷交往,你们是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可你要认清楚,现在的繁夏跟以前的繁夏不同的,即使她再爱你,也架不住外头的人故意撬墙角,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千万提防。”谢岑说道。
温澜生淡声应道:“我知道,放心吧。”
赶走繁夏身边莺莺燕燕这种事,他从高中时就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只不过繁夏她不知道罢了。
谢岑看见这样的温澜生,放心的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收拾完餐厅里的一片狼藉之后,温澜生拿起手机。
“夏夏,刚刚容修学长挂的太急了,我都还来不及多说两句。”
“你让容修学长好好照顾自己,一个男人在全是女人的商场上生存本就不容易,他每天不是跟其他公司董事应酬,就是参加各种商业酒局,喝得不省人事是常有的,上次让你去会所接他时不就是吗?也不知道被那些女人灌了多少酒”
“容修学长真是不容易,你多照顾照顾他,确认他烧退了之后再回来吧。”
“对了,上次在云顶餐厅你说她家的海鲜汤好喝,我特意在网上搜了教程试着做了一下,味道跟那家差不多,你什么时候回来尝尝?”
叮叮咚咚,连续不断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容修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套碗碟,舀上一碗粥送到繁夏面前,热气在碗中蒸腾:“冰箱里没什么吃的,你在这儿照顾我一天,一定饿了吧。”
“不用了,既然你已经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繁夏看着不停跃出的消息,准备离开。
“这么着急?还是澜生他还在生气?你着急回去哄他?”容修不紧不慢的舀了一勺山药芙蓉粥说道,山药芙蓉粥在口中释放,细腻柔滑的滋味在舌尖缠绕,容修暗暗捏紧了勺柄,好暖。
“没有,澜生没有生气,他还叮嘱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只是我看时间太晚了,你的烧也退了,我再留在这里就有些多余了。”说着,繁夏起身,摘去了腰间的围裙,一身简单的黛蓝色衬衣,衬的她肌肤如同油画般毫无瑕疵,白的晃眼。
没生气?容修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岛台,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明明刚才视频里温澜生眼里的火都快喷出来了。
不过他既然想在繁夏面前装作一副贤良大方的样子,那他就成全他。
“你怎么会多余,我正需要你。”容修轻轻将瓷勺搁下,狭长的眼眸因为生病而褪去往日的冷厉与精明。
他调出手机里的资料,拿给繁夏。
“我那个好姐姐,竟然想把她手里仅剩的那点股份,和父亲手里5的股份卖给纽曼集团,通过竞争公司的收购把我从董事长的位置踢下去。”
看着手机里容嫤跟纽曼公司的私下聊天记录,繁夏秀眉微蹙。
容修手里有山海集团30的股份,这在上市集团里属于极少见的,拥有绝对话语权,地位不可撼动,容嫤为了夺权真是昏了头了。
“且不说纽曼集团的强行收购计划成功性微乎其微,就算她们真的强行推行计划,我们也可以用毒丸政策或是反噬防御作为反制措施,但是最好的方法还是和平解决。”思虑片刻,繁夏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容修点点头,额前凌乱的碎发垂在上挑的眼尾,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倦怠的慵懒:“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我也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那就收购她手里的股份吧。”繁夏重新坐了下来。
容修眼尾扫见繁夏重新坐回自己身边,冷淡的眉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边吃边聊。”他将刚刚被繁夏冷落的粥重新端到她面前,语调沉缓低哑仿若大提琴弦摩擦在心上。
繁夏犹豫了半晌,接过他递来的瓷勺。
这一聊,聊到了晚上十一点,月亮不知何时从山峦间爬起,高高的挂在黑压压的空中。夜深人静,一切声音都浅了下来,唯有不远处的海浪沙沙的拍打着礁石,柔柔的月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落在她沉静温柔的侧颜。
“那就这样,容嫤小姐那边我来说服。”繁夏看了看时间,敲定了最后方案。
“好。”容修点点头,唇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
“对了,在我走之前吃了吧。”繁夏笑着将私人医生留下的药往他面前推了推。
“”容修没说话。
看见容修一贯冷淡看不出喜怒的眼神里难得出现明显的抗拒,国内最大私人医疗集团的董事长竟然害怕吃药,繁夏低声轻笑:“这是今天最后一道药,你吃了,我才好放心离开。”
容修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心口好似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好。”
在繁夏的注视下,容修就这她送来的水,将药片囫囵吞下,难以言喻的苦味穿流过喉咙,他抬起头,因太苦而显得有些湿润的眼眸安静的看着她。
就像一条等待主人表扬的小狗。繁夏脑子里冒出大逆不道的想法。
她赶紧将其从脑子里挥去,起身说道:“那我就走了,明天见。”
容修低垂着眼眸,淡淡的神色中透出一股莫名失落:“明天见。”
十一点了。
温澜生在床上翻来覆去,本以为他给繁夏发了那一连串的信息之后,繁夏会尽快赶回来,可是事情却并没有按照他设想好的地方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