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这么快睡着的?
他也就靠过去半分钟不到。
但江栩都这么以为了,他便这么装了下去,结果装着装着,困意来了,意识变得模糊,只有淡淡的信息素气味一直在鼻尖萦绕。
不知道睡了多久,江栩的肩膀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金家月睡眠浅,几乎瞬间就醒了,他还以为江栩的肩膀麻了,想让他坐起来,正要睁眼,就感觉江栩伸手托住了他的脑袋。
江栩的动作很轻,手心朝上贴着他的脸颊。
然后是拉开衣服拉链的声音。
金家月里面是一件单衣,外面是一件带纽扣的大衣,浑身上下的拉链只有胯下那一块。
这拉链的声音肯定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那就是从江栩身上发出来的。
金家月趁着影厅里光线昏暗,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就看到江栩已经单手拉开了自己校服外套的拉链。
江栩小心翼翼地脱下那边的外套,脱到他这边时,顿时有些犯难,因为这边的手正托着他的脑袋。
金家月配合地抬了下脑袋。
江栩立即看了过来:“你醒了?”
金家月这下装不下去了,便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同时抬起脑袋:“不好意思……”
话没说完,就被江栩打断了。
“你要是困的话再睡一会儿。”江栩说,“我看你裤子上破了两个洞,冷不冷?”
金家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栩说的两个洞——是他膝盖上的两个洞。
不过那不是洞。
是他裤子的样式。
金家月有些无语,又有些哭笑不得,在他憋笑时,江栩飞快地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一瞬翻转后搭在了他的腿上。
厚实的外套盖住了露出来的膝盖,那阵凉飕飕的冷意一下子没了。
江栩再次将肩膀递了过来:“要靠吗?”
金家月深吸口气,忍住心头的躁动:“靠。”
靠得近了,能嗅到江栩身上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气味,外套上的气味更浓,一点点地将他包裹。
金家月心痒难耐,总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可他们在公共场所,他腿上还盖着江栩的校服外套,心头的冲动再强烈,他也只能想想。
还是个高二学生呢。
金家月这样告诉自己。
电影放映结束,金家月也差不多清醒了,他坐直身体,把外套还给江栩。
影厅的灯光亮起,两人起身随人流走了出去。
没想到这部爱情片以悲剧结尾,两个主人公一个和其他人结了婚、一个去了乡下孤独终老,剧情在电影最后才被推向高潮,观众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们身后的几个oga是一起来的,都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地讨论着电影的内容。
金家月歪头观察了下江栩。
江栩什么表情都没有,正专心看着路,余光中瞥见金家月的动作后,他扭头问:“怎么了?”
金家月说:“你看完电影了吗?”
江栩回:“看完了。”
金家月眉心轻皱:“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江栩反问,“我要有什么反应吗?”
金家月说:“我看其他人都在哭。”
江栩想到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影厅里的确有起起伏伏的啜泣声,他摸了摸脑袋,表情有些莫名:“我倒觉得那个男生挺可惜的,他都拿到了国外大学的offer,结果只因为那个女生和其他人结婚了,他就不去了,大学文凭也没有,以后找工作只有一个高中毕业证。”
金家月:“……”
江栩拉着他出了电影院,才说:“现在社会上的本科生一抓一大把,研究生和博士生也不少见,虽然学历在未来的生存道路上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也是一块很重要的敲门砖,如果他实在伤心,可以先把名报了再申请休学一年,调整好心态后继续把剩下几年读完。”
金家月:“……”
江栩一大堆话说完,却见金家月一直没有吭声,还以为自己哪里说得不对,声音渐小。
最后,他没了声音。
金家月走出一段路了才意识到什么,扭头一看,只见江栩也扭着脑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他问:“怎么不说了?”
江栩绷着一张脸,紧张地看了金家月好几眼:“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金家月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