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不觉得有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用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膏药,递到金家月手里。
“要我帮你涂吗?”江栩问。
“不用。”金家月催促道,“你先去洗澡,衣服都湿了,很容易感冒。”
江栩把伞撑在玄关处,脱下打湿的外套搭到伞上,他先进了一趟洗手间,洗完手后很快出来。
“家月哥。”江栩喊住了要往卧室里走的金家月,“你先等等,我还没换床单被套。”
金家月站在卧室门口:“你去洗澡吧,我来换。”
“我来。”江栩态度坚决,大步走了过去,走到卧室门口时,他脚步一顿,微弯下腰打量金家月的脸。
骤然拉近的气息让金家月有一瞬的不适应,但他没有躲避,抬起眼皮迎上江栩的视线。
“看我做什么?”
江栩的表情颇为严肃,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家月愣了一下,回答:“只有腿上被擦过的那块地方不舒服,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江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起手。
现在的金家月比刚才清醒太多,他不敢再像刚才那般肆无忌惮地抚摸金家月的脸,于是曲起手指在对方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金家月皱了皱眉,眼神里有着不解。
“你的脸很红,也很烫。”江栩说,“我觉得你应该不太舒服。”
金家月闻言,刚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他看着江栩,忽然笑了一下:“没哪个oga被咬腺体后会感到舒服,你这么快就忘记自己刚才做过什么了?”
江栩:“……”
“行了。”金家月说,“等我适应好了,就没这么不舒服了。”
江栩结巴开口:“我、我再给你倒杯水来。”
他走到床头柜前,之前倒的水只被金家月喝了几口,还剩大半,用手碰了下杯壁,都凉了。
江栩到厨房里重新烧了一壶热水,和矿泉水混合着倒入杯里。
回到卧室,只见金家月懒懒散散地靠在单人沙发上看手机。
原本放在单人沙发上的枕头又被金家月挤到了地上,白色睡袍也被金家月坐在屁股下面,金家月浑然不觉,恹恹滑着手机屏幕。
江栩走过去,将水杯递给金家月:“喝口水。”
金家月放下手机,双手接过水杯。
江栩捡起地上的枕头,三下五除二地把枕套剥了下来,脏了的枕套扔到地上,枕芯扔回床上,他从衣柜里找出新的床单被套,开始干活。
这几个月里他不知道干过多少活,干习惯了,换起床单被套来也十分麻利,只用几分钟,他就把新的床单被套换了上去,再把换下来的床单被套裹起来抱在怀里。
扭头看向金家月。
半杯的水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江栩过去拿走金家月手里的杯子:“去床上躺着,我拿一下你下面的睡袍。”
金家月哦了一声,起身后才想起来问:“你拿睡袍做什么?”
“都洗了。”江栩左手拿着杯子,只能用抱着床单被套的右手抓起单人沙发上的睡袍,他说,“我看到你阳台上有洗衣机和烘干机,我可以用吗?”
金家月有些惊讶,目光在江栩的两只手上转了一圈:“你不用洗,把东西放在客厅里,明后天就有清洁工过来收拾。”
“顺手的事,费不了多少时间。”江栩说,他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而且床单被套都弄脏了,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清洁工帮忙洗这种东西。
金家月还想说些什么,但看江栩的反应,又没说了,只道:“你看着用吧,能用就用,我没用过那些,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
江栩嗯了一声,抱着东西出去了。
他把水杯洗后放回原位,又把床单被套塞进洗衣机里,等洗衣机开始运作,才去浴室冲澡。
冲完澡出来等了一会儿,把洗好的床单被套放进烘干机里,又开始洗金家月的睡袍和他的衣服。
洗衣服和烘干衣服都要时间,江栩等得无聊,索性从背包里摸出试卷来写,等所有东西洗完,他正好写完一张试卷。
抱着叠好的床单被套回到卧室,金家月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江栩轻手轻脚地把床单被套放进衣柜里,关上柜门,他站在原地犹豫很久,还是迈开步子走到床的另一边。
床上躺着背对他的金家月。
金家月蜷缩在被窝里,只有一颗脑袋露了出来,黑发枕在白色的枕头上,又被暗黄的余光拢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江栩盯着金家月的背影看了半天,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异常小心地掀开被子爬上床。
他没敢躺得太里面,只是贴着床边躺下,双手交叠地放于腹上,尽量减少自己的占床面积,被子也只拉过一角,盖在他的肚子上。
同床共枕这几个字听着简单,可真真正正和一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时,那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
这张床很大,足有两米宽,却变成了一个极为狭窄的空间,他和金家月就在空间里,他每动一下都仿佛能碰到金家月的身体。
哪怕他们之间其实隔着一定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