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边还有许多垃圾,各种颜色堆在一起,后面是枯掉的树木以及丛生的杂草,再往后就是住着人的独栋楼房了。
金家月开了一辆保时捷,一路开到小区门口,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连躲在保安室里取暖的蔡大爷也揣着手走了出来。
“哟。”蔡大爷不认得保时捷的标志,却也没有傻到分不清好车和一般的车,他走到栏杆前,“又是哪家的亲戚来了?”
才一会儿工夫,就有几个带着孩子的人围了过来。
以前江栩很不喜欢在这个地方成为焦点,他讨厌被大家议论,讨厌大家用带着各种情绪的目光打量自己。
但现在想到马上就要搬走了,他的心情变得无比平和,他让金家月把车停在路边上,解开安全带后,问金家月:“你要进去坐坐吗?”
金家月看看车上的时间,还早,便应了下来。
蔡大爷几人站在车前探头探脑,见车门打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
他们还以为又是哪家的土豪亲戚来串门了,谁知车上下来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李娟和江栩。
蔡大爷几人同时愣住。
“李娟?”蔡大爷又惊又诧地喊,“怎么是你啊?”
李娟关上车门,对蔡大爷的话感觉莫名其妙:“对啊,就是我。”
蔡大爷说:“你怎么从那辆车上下来?”
李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车,这才明白蔡大爷的言外之意,她淡淡地哦了一声:“这是我儿子朋友的车,他送我们回来。”
这话说完,蔡大爷几人就注意到了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人。
一个男的。
也是一个oga。
还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富贵又有钱的oga。
而且长得好看,西装革履的,往小区门口一站,简直像是在乡下的一块泥土地里插了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从花瓣到根茎都和这片土地格格不入。
蔡大爷几人都看呆了。
金家月锁上了车,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说实在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a市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无论是环境还是周围的楼房设施,都像是经济倒退了十几年的产物。
不过金家月并未表现出来,脸色平静地跟着江栩往里走。
刚走进大门,江栩就想起什么似的,速度飞快地脱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裹到了金家月的脖子上,在金家月不明所以的注视下,他拎起围巾往上一抬,堵住金家月的下半张脸。
“小区里的垃圾没倒,很臭。”江栩说,“你这样将就一下。”
话音刚落,金家月上半张脸的表情就微微一变,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你们小区怎么不倒垃圾?”
“我们小区没有物业,只有几个老人打扫,忙不过来。”江栩解释道,“冬天还好,食物腐坏得没那么快,天气热的时候,臭味更浓。”
金家月:“……”
虽然遮住了一半的脸,但江栩还是感觉到金家月的表情裂开了。
走到单元楼下,那股臭味才慢慢消失。
江栩想扶李娟上楼,李娟挥开了他的手,没让,用眼神示意了下走在最后面的金家月。
反正这楼梯间没有其他人,江栩绕到金家月身后,伸手撑在了金家月的后腰上,推着对方上楼。
金家月的脚步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回头看他,脸上有些惊讶。
江栩抬头和金家月对视,嘿嘿地笑了两声:“这样有没有感觉楼梯好走一些?”
金家月说:“是好走很多了。”
李娟走在最前面,开门进了屋子,江栩推着金家月跟在后面。
金家月从未见过这种环境,今天也算是开眼了,视线一直在屋里打转。
江栩跟李娟打过招呼后,拉着金家月进了自己卧室,他把门关上并反锁,从衣柜上面翻出一个用盒子装好的取暖器。
这是家里唯一的取暖器,李娟觉得费电一直没用,便放在他的卧室里让他用,但他把学校里的暖手袋带了回来,便一直懒得用。
取暖器落了这么久的灰,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江栩把取暖器从盒子里拿出来,插上电线后,将取暖器对准床尾,他对金家月拍了拍床尾:“过来这里坐。”
金家月站着没动:“我这身衣服穿在外面,不干净。”
“没事。”江栩说,虽然他自己从来不会穿着衣服坐到床上,但如果是金家月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比起桌前那张木椅子,还是坐在床上软乎。
然而金家月还是没动,和他干瞪眼半天,走到桌前拉开了那种木椅子,樟木椅子转了个头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