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忠用力的点头,坚毅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微笑,声音平稳道:“你说得对,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说话间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月光。
两人的对话一句不漏的落入了张强的耳朵里,他阴郁的眼里笑意渐浓。
庄蓝向他告了别。
陈国忠出神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心里有千万种情绪,最后全都变成了感激,他发誓如果他能东山再起,他一定要好好回报这二人。
庄蓝心情沉重往前走着,她不喜欢这个年代,太压抑了,让人喘不过气,可是没办法她改变不了什么,好在她知道,这个时代马上就要过去了。
她往回家的路上走着,正转过一个山坡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声。
她心下一惊,回头。
只见一道黑影把一个布袋子一样的东西往另一个黑影头上一套,接着就是重重的拳打脚踢声和闷哼声。
庄蓝惊得悟住嘴,瞪大眼看着眼前的场景。
“走。”一个由语气发音冲她说,庄蓝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
顾青山从县里回来,因陈科央求他给其父带句话,让他务必去看看陈国忠,于是他就过来了。
远远的就看见一道身影在陈国忠的屋子外面鬼鬼祟祟,向来机敏的顾青山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是谁在盯陈国忠?
陈国忠平时和人并无来往,只有最近他和陈国忠稍有接触,而且都是避着人的,难道有人已经注意到他了?
根据他的观查这人体形很像张强,顾青山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当庄蓝从屋子里走出来时,顾青山的拳头捏紧,对张强的冷意更浓,这人打庄蓝主意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五年前就差点毁在他的手里,现在还……
在张强跟过去时,顾青山也跟了过去,找了块头布做了个头套。
这次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闷袋打狗,打完就跑,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庄蓝匆匆跑回家,她悄悄站在屋子边的阴影下往回看,月光下各种影像朦胧看不真切。
虽然还心有余悸,但她感觉自己并不怎么害怕。
那一声气声“走”字,虽然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但可以断定并不想害她。
她平静了下心思就去接小润泽回家。
两人正在院子里洗漱的时候,院子外传来脚步声,顾青山回来了。
“爸爸,爸爸。”小润泽一见到他就跑过去要他抱抱。
“一会儿,我先洗洗手。”说完他就来到院子里的水缸前舀起水就往身上浇,透湿的单薄上衣紧贴在身上,勾勒着结实的胸膛及腰线阳刚的线条,湿身充满野性,身上散发着热气,满满荷尔蒙的味道。
庄蓝脸一热,她避开视线,退了一步,有些尴尬。
“润润,走,我们去睡觉觉了。”说完招呼着小润泽回了房间。
她走后顾青山才敢把视线放她背影上,直到她转过转角,他才又要舀起凉水继续清洗。
……
不久之后,张家院子就炸了锅,张强被人打了,被蒙着头黑揍的,这会儿是鼻青脸肿浑身都是淤青红肿。
张家院子吵嚷声一片,有人气愤,有人暗喜,有人垂泪,有人幸灾乐祸。
气愤的是张强的爹,暗喜的是张强的媳妇周琼,垂泪的是张强的母亲,幸灾乐祸的是张强的兄弟张勇及弟媳。
这两兄弟是表面和谐,但明里暗里悄悄的较着劲,各种向张富贵邀宠,都想他那个爹多帮衬些,或资源多倾斜些,分家时候好多分一些。
还有,张勇读到高中毕业,算是受过高等教育,多少看不起张强那种下流作派。
张强此刻坐在堂屋的条凳上,那是一脸的凶狠加气急败坏,有种知道是谁就冲出去剐了别人的狠劲。
“是谁干的?你看清他的长相没?”张强的爹二塘村的生产队长张富贵怒气冲冲的喊道,在他的地盘上揍了他家儿子,那完全是打他的老脸!
张强又是愤怒又是憋屈,拳头捏得青筋都暴起,这哑巴亏吃得他心里郁恨:“没有。”
“声音呢,身材呢?是不是本村的人?”张富贵继续喝道。
张强皱着眉回想,过程中唯一听到的是那声“走”还是用气音说的,那时候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前面的庄蓝身上,哪里注意后面突然就套下来的麻袋,更别说是谁了。
张富贵怒不可遏,气得吹胡子瞪眼,被人这么打脸,让他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张富贵阴郁的看着张强,眉头皱得老紧,面色极为难看,干瘪瘪的眼眶里精气外露的打量着儿子,这混帐东西平时干的糟心事可不少,他多少有些耳闻,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必是这东西又干了点啥不敢说?
张富贵暗自怀疑。
“爹,这事咱们不能善了,得报公。咱张家的人不能吃了这么大的亏。”张强的兄弟在一旁的点火道,他也看出来了,张强不是个吃亏的人,但这次目光闪烁肯定是有所隐瞒。
“报公,报公有卵用,这黑漆麻乌的,一没看到人,二没证据,你让公安来查,查个球,倒把咱张家名声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