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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决定是在那一瞬间做下的。
他原想再等等。
至少等她及笄之后。
且她那颗心,才从赵奕那里收回去,又不在他的身上,他不想拿婚约逼她。
但父皇母后逼得太紧了。
赵行站在含章殿外静了很久,问元福:“大兄在自己宫里吗?”
元福颔首说在,他脚步挪动,一刻不停,自含章疾往赵禹宫里而去。
父皇金口许诺的,会为她另觅佳婿,那凭什么不能是他呢?
若她真的不肯嫁,姜护自会为她拒了父皇的赐婚。
若她不想嫁……
赵行深吸口气,那娶谁也没差别了,左不过摆在家里,相敬如宾,一辈子也就这么着。
只是他更希望她肯。
他不想再放开一次手,叫她去外头横冲直撞带回一身伤。
他要是真娶了别人,就再也不能似从前那般护着她了。
如此想着,赵行心口直坠,沉甸甸的,站在赵禹的宫门口,良久都没能提步迈进去。
我喜欢姜莞
“这是真的吗?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说要给二兄赐婚呢?”
“这种事我诓你做什么?少咋咋呼呼的!”
屋内赵然的声音里满是惊愕,姜氏语气中却无奈更多些。
母子二人心思各异,连屋外的姜莞,也另有别的想法。
她并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她知道姑母是进宫去了,所以听说姑母从宫里出来,才特意过来看看。
结果屋外廊下也没人当差值守,她还四下扫了两圈儿,疑惑着姑母把丫头们打发去了哪里。
等提步上了垂带踏跺,正准备打帘子进门,结果隔着明瓦窗,听见屋内的谈话。
姜莞愣在原地,不留神就把姜氏母子的谈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她心绪有些复杂,便没打算再进门去,轻手轻脚的自廊下退到月洞门外,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院中。
前世赵行的赐婚是在明年。
他十八岁生辰之后,赵禹奏请官家,让他到吏部去历练一番,在朝中领了差事,婚事才被官家圣人提上章程来。
起初圣人的确是最中意柳明华,但最后是她被指婚给了赵行。
大约是赵奕的手笔。
那是因为……裴清沅当年来京,没有发生与成国公府退婚之事。
这些是被她亲手打乱的。
姜莞不太能理解。
她原以为一切按部就班,她不用着急,也不必操心。
等明年赵行生辰后,她及笄礼也已经过了,官家赐婚,礼部选定吉日,她安心待嫁就是。
现而今看来,并非如此。
裴清沅过来的时候她还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发呆。
屋里地龙烧的旺,可她连身上的披风都没脱下去。
从外面回来她神色不好,长安和长宁要上来伺候,都被她冷冰冰的打发了出去。
这会儿居然不嫌热。
裴清沅拧眉上前,动手替她解开披风的系带。
姜莞突然回神,一把钳了裴清沅手腕。
因走神,她也没留神何人进门,稍稍带了些力道。
裴清沅诶地一声:“我可没有一身好武艺,连大殿下也能打赢,你再这么掐下去,我的手要断啦。”
姜莞忙卸力,面上闪过歉意:“我在想事情,不知道是表姐。”
裴清沅说没事,已经替她脱下披风,而她鬓边挂着汗珠。
她无奈摇头,取了帕子替她擦干净:“这样出神,到屋里连披风也不脱掉,再把你捂出热症来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