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回头看,被姜莞拦住了:“你别看他,听我说完呀。”
赵行啧了声:“到底怎么个意思?她跟母后开口试探了?”
姜莞说差不多吧,看他那个神色,也不敢耽误,就把含章殿里华阳大长公主说的话做的事说给赵行听。
等说完了,拢拢披风,目光灼灼盯着赵行看:“表姐刚才不想让我说,八成觉得也没影儿,大长公主她毕竟也没真的开口。
可我想着,她要不是那个意思,一切都不太合理。
圣人还有姑母舅母对她的态度,不是也摆在那儿吗?
她既然是这种心思,今日宫宴,沈从真又在,我怕你回头误会,索性告诉你,咱们先说清楚,这可跟我没关系。
你也不要因为这个生什么气。”
她又哄赵行:“为这事儿生气怪不值当的,我都不如别告诉你。
我不把他当回事,你也不该放心上,更不要为这个去为难他,倒弄得咱们小气的不得了。
圣人的态度明明白白,即便大长公主真是这意思,沈从真他自个儿也知道,这事儿横竖是成不了的。”
姜莞眉眼弯弯,看赵行仍是面色不佳,就玩笑道:“我这样出色的小娘子,既同赵奕退了婚,有人打我的主意这不正常吗?你要为这个生气,还不知有多少气要给你生呢。”
赵行还是啧声。
他一味的咂舌,一句话也不说,盯着姜莞看。
姜莞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拽着他大氅边缘处摇了摇:“看我做什么呀?给个准话啊。”
赵行无奈摇头:“你说给我听,又不叫我生气,这有些难办。”
他叹气:“不过看在你这么乖,怕我误会,坦诚以待的份儿上,我克制一点,不找他麻烦。”
姜莞闻言总算长松了口气。
赵行想揉一揉她发顶。
但她今日挽发,发髻齐整,且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左臂只是微动,就忍住,又收回去,重新落在身侧。
然后叫她,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劲儿在里头:“往后会一直这样吗?”
赵行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偏偏姜莞就是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郑重其事的点头:“一辈子,生生世世。我与二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彼此坦诚,绝无欺瞒。”
她吃过一次亏,栽了天大的跟头,就不会再来第二回 。
不管华阳大长公主到底想怎么样,沈从真对她又是什么心思,那些都不重要。
她只要做到防患于未然,不给有心人拿此事大做文章,挑拨她跟赵行关系,就足够了。
赵行到底没忍住。
他掌心落在姜莞发顶,轻拍了两下而已,也不会弄乱她的发髻:“这支梅花簪,果然很衬你。”
姜莞小脸儿登时一红:“我还没问你呢,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礼物呀?”
赵行笑笑不说话。
极品红碧玺难得。
如今就连宫里贡进来的,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这块儿红碧玺的原石是他三年前得的。
内府送到母后宫中,他一眼看上,同母后要了去,然后亲自动手,雕做梅花簪,藏于宫中,从未示人。
还有很多东西。
往后慢慢送给她。
过去五年时间里,他没有机会,也被她剥夺了资格,就连她生辰,这些东西也送不出去,怕她不屑一顾,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如今都好了。
姜莞看他神神秘秘的不说,也不追问,又想起沈宝芝脸上的欢愉,还有在他朝着自己大步而来时的失落与一闪而过的嫉妒,撇了撇嘴:“二哥哥惯会招人的。”
受伤(二更)
沈宝芝手上是一幅春景图。
相当的不合时宜。
不过她画功不错,草木花鸟,栩栩如生,精致画卷展开,竟仿佛真能嗅到花香,听得鸟啼。
众人围着品评,她只讪讪的。
看赵行陪着姜莞回到凉亭这边来,才卷起画轴,抱在怀中,几乎小跑着朝赵行方向而来。
但走的急了,绊了下脚,又或者是雪后打滑。
反正她快至于赵行身前去的时候,惊呼着往前栽,径直是要跌入赵行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