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陈伊容没法回答了。她能怎么做?她用的是空间。并且,也许老天爷也觉得她做的事是对的,居然在她杀完从之后的第三天,让她拥有一项“点石成金”的本领。
陈伊容自然不能把空间说出来,随口道,“我骗他们说山上有粮食,那些干部们就全信了。然后我躲在树上,他们全被野兽吃了。”
宋向军重重叹了一口气,对她又多了几分心疼,那年遭饥荒的时候,三江县死了八百多万的人口,占了三县江一半人口。他们家要不是有他奶奶的压箱银子到城里黑市买高价粮,说不定也有可能饿死。但,林家村还是死了不少人的,那时候,人死了,直接挖一个坑就给埋了,三天清一次,就为了节省体力。
他不恨吗?只是他没有勇气,他怕死。他看着陈伊容就像看一名英雄,目光中带着钦佩与怜惜,他抬了抬胳膊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道,“以后,杀人的事情交给我吧,见血太多了,会做恶梦的。”
陈伊容诧异地挑了挑眉,她以为她把这个故事说给他听的时候,他至少会远离她,没想到他接受能力这么高。这让她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像她们派系如果定下来一个名额除去,必须经过反复确认对方真的是十恶不涉才能动手,这也是怕有的人会公报私仇。这些年,她动手的次数也非常少,主要是她爸不让她沾血。
陈伊容低头想了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宋向军道,“我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他叫萧放。从八岁起,我们就在一起玩。他像哥哥一样照顾我。在我最无助最寂寞的时候都是他在身边开导我的,在我不想做作业的时候,他监督我。在我想要玩耍的时候,他陪我。虽然他表面看起来很严厉,性子也比较沉默,但在我心目中他就是我的向导,我人生中的指引者。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两家大人为我们定了亲。后来,我十五岁那年,有一回,我们在部队射击场那边看人玩射击,有个新兵练习射击的时候打偏了,枪口对准了萧放。他第一时间躲开了,却忘了站在身后的我。子弹打到我的肩膀,那时候我痛得要死。取完子弹,躺在病房的时候,我头一次对他发了脾气,说了许多难听话,甚至骂他是懦夫,是胆小鬼,更是连退亲的话都说了出来。一直骄傲,顺风顺水的萧放受不了我这些恶毒的话,终于有一天,他把我爸灌醉,把自己的名字加到上战场的名单里。而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她越说声音越小,情绪也很压抑,带着点怀念与懊悔。
宋向军拍她的肩膀,动作很轻柔,只是他的目光中带着些沉痛与难过。
陈伊容仰起了头中,把眼睛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声音中带了点鼻音,“你知道吗?一直以来都是我想当然了,我把萧放当成神崇拜着,敬畏着。其实他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完美,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其实,他也会耍脾气,也会失误,当子弹打过来的时候,他也会不心小忘了身后的我。可当时的我却那么无理取闹,没有考虑那么多。说了很多令他伤心的话。所以,他才会受不了,一气之下上了战场,到最后连命都丢了。”
她说得语无伦次,也是真难过。看得出来,她对那个萧放是有感情的。其实,从她的话当中,他可以感受到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那个萧放,至少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她的性子敏感多疑,再加上从小一起长大,只信任身边的人,所以,她才会对两家的婚事默许。受伤之后,她对萧放失望了,迁怒他,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可萧放却以为她是看不起他,冲动之后的结果就是丢了命。这事的对与错,两人都有。只是看她似乎放不下的样子,宋向军压下心底那点沉闷感,安抚道,“他已经死了,你也不必挂在心上了。我们应该前看。”
陈伊容抹了抹眼泪,是啊,萧放已经没了,她现在要偿还的就是萧家的命。虽然萧放不是她所杀,却因她的话而死。
宋向军在旁边安慰她,“人与人之间都是相处才会熟悉的。你应该放开心胸。”
陈伊容点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宋向军也没有说话,越发觉得她可怜。
好半天,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静止下来了,过了一会儿,陈伊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道,“我们可以试着处处看!”
爱不爱的,她并不看重。只是她和宋向军处对像却是当下要做的事。她做这个决定,是经过多方面考虑的。一是,宋向军可以不顾生死救她,让她很感动。二是,宋向军知道她的秘密,她又不能把他关起来,只能把他困在她身边,时刻看着他。三是,宋向军这人身手好,人也越来越精明,也确实是个好战友。
她这完全是经过深思熟虑做下的决定,说的时候,表情也很寡淡,但宋向军却是非常开心,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他追求她这么多天,她终于吐口了,虽然还没有明确答应和他处对象,可试试,就是答应一半的意思了。
这一瞬间,他想到前世的大老板那众多讨好女孩的方法。
他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只是显然不是好时机,他扫视一眼四周。
“这么多狼怎么办?”宋向军看着陈伊容问。
陈伊容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两个麻袋,宋向军把狼全都放进麻袋里。
装好了,陈伊容看了一眼天色,“你辛苦一点,跑趟临江市吧。袋子里的狼我已经全把它们变成木头了,但是只能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卖。”
宋向军一手提了一麻袋,狼变成木头就轻了许多,他一只手完全能拎得动。
只是,这黑灯瞎火的,她一个人走回去,他也不放心,于是道,“我送你到山脚下吧。”
陈伊容望了望黑漆漆的周遭,此时的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也就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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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陈伊容不知道的事, 她的突然失踪让知青点的人全都急疯了。纷纷问村里人都说没见过她, 后来刘圆圆听到一个小孩子说陈伊容一直在找小正, 刘圆圆问找到小正的时候,才知道这孩子根本没遇到陈伊容。
这下, 刘圆圆不确定了,天黑得那么厉害,知青点的人就想让队里派人一起去找。
林正强听到说是陈副省长的千金丢了,当下不敢耽搁,立刻发动村民去找人。
等陈伊容回到知青点的时候,知青点的人已经在满山遍野找了一遍,现在全都累得腰酸背痛,在知青点门口坐着歇息呢, 刘圆圆看到她从小道过来,忙惊喜地迎上来,抓着她的胳膊一脸担忧地问, “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弄成这样?”
陈伊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上, 她胳膊上的袖子被撕了好几处口子, 脚上,膝盖上全是泥。
“我遇到一只狼了, 跑得太快, 跌倒了,差点没下来。”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 有的惊呼起来,“啥?遇到狼了?你跑深山里干啥呀?”
陈伊容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看没有柴火,到山里捡吗?”
听到她差点被狼咬死,大家伙也没有责备她的想法了,毕竟人家为了捡柴和可是差点被狼咬死。
王喜跑到村里告诉人已经回来了。
这一夜就算是过去了。
哪知道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大家都在传陈伊容失踪的事情。
有人说陈伊容出去那么久是跟男人私会的,回来的时候听说身上脏乱不堪,一看就是被人那啥了。为了增加可信度,还给她编了个野男人叫刘二虎。这名字,陈伊容听都没听说过,但听人说话的证据,也知道这刘二虎不是个好东西,不是二流子就是偷鸡摸狗之辈。
为啥怀疑是他?还不是因为发动人找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不在吗?
谁知道两人之间有啥龌龊呢?
至于,为什么不是宋向军,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提前回县城了。
这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连时间地点人物都说得一清二楚。
陈伊容知道的时候,二话不说,直接一家家找上门。
之前,她在厂里的时候,只要心里不舒服就把那些说她坏话的人怼得哑口无言,虽然她拿孟长林没办法,可自己能爽一点的,她还不介意当一回泼妇的。
现在,又有人惹她,当她是死的?
别人看她连工也不上了,直接找上门来。
这大早上的,大家伙还都在吃中饭呢,一会儿就要开工了,大家都是能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的。
陈伊容找了一圈,终于找到最先传出八卦的人,对方是村里有名的快嘴,最喜欢说人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