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小殿下这些年的作风,贺若真还是道,“我叫小二打水,你先沐浴换身衣裳。”
是与不是,见一见真容便知。
虽没见过小殿下,但听过其容颜出挑,只要这少年是生的一副好颜色,她明日带到城门让朝官认认便是。
但贺若真并没有见到泥人的真容。
她回房间洗漱完,泥人已经跑了,他并未沐浴,还用泥在桌上留了谢谢二字。
贺若真盯着那二字半晌后,勾了勾唇。
陶泥,逃离。
滚满一身泥,是在躲避锦衣卫?
小殿下玩的还挺花。
与此同时
客栈外百米处的竹林。
自称陶泥的少年被五个锦衣卫堵住,为首的人面色格外平静,甚至有些温和,丝毫没有在俞氏茶棚时的严肃,“小殿下,想去哪里,臣送您?”
一脸污泥的少年面色一僵,随后哭丧着一张脸,“景伯伯,怎么是你!”
“马车备好了,小殿下请。”
锦衣卫指挥使景白安面不改色道。
他倒不是很想出现在这里,只是贺若少主没将人留下,他便只能来。
泥人,也就是小殿下李凤璟瞪他半晌,才气呼呼道,“我要骑马。”
“好。”
李凤璟快步朝景白安走去,“我要骑景伯伯的马。”
景白安未曾犹豫,欲翻身下马。
“我与景伯伯同乘。”
景白安看了眼李凤璟满身的污泥,抿了抿唇。
“是。”
贺若少主应不是没认出,或许是不想碰。
听闻沈大公子很见不得脏污。
看来陛下的计划不是很成功,贺若少主未与小殿下结识,小殿下也没有因被劫而生退意,甚至还想跑。
将李凤璟送回宫后,景白安回府时将管家吓的不轻。
“家主这是出了何事?”
景白安看着被小殿下有意蹭上的满身泥,勾了勾唇,“无事,被张牙舞爪的小崽子蹭的。”
管家闻言一怔,闭口不敢再提。
被家主用这般语气这般唤的人,只有那一位。
作者有话说:
来啦,比心心,想改文名,还在头脑风暴中……
后来知道真相的小殿下,气的一个后仰:你敢信,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偷跑出了京城百米外,人生第一次被劫,竟都是父皇安排的!
春日的晨间很是清凉,沈念在门口伫立片刻便折身回去加了件披风。
雪山,顾名思义常年积雪,乃天寒地冻之地,弟子自入门始便会先习雪山独有的抵御寒气的内功秘法,便是再无习武天赋也必会此秘法,而于雪山降生的孩子,幼时依靠雪山秘药方不惧寒凉,但此药大多能在八岁前断了,实无天赋者也就晚两年。
只沈念是个例外。
八岁那年,别说会什么秘法内功,便是连入门都没摸到,他的父亲原青峦深觉自己能力不足,请义兄傅珩教导,且大张旗鼓送重礼,摆了拜师宴。
十岁那年,傅珩黑着脸将沈念扔给贺若婈。
十五岁那年,贺若族长携夫君郑重的将拜师礼原封不动的退还。
换种说法就是,沈念在习武一道上,八窍通了七窍,只一窍不通。
原青峦沈花鸢夫妇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便替长子又要了五年的秘药。
沈念亦是雪山数年来唯一惧冷之人。
这在雪山很算一个传奇。
不过,或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因沈念自出生那日起,便注定会脱离雪山,如今的雪山弟子名册上,已没了沈念的名字。
不再是贺若族人,自然不能再领秘药,如今沈念便只能靠衣物抗寒。
偏他还格外惧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