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没有污蔑他们,也算是自作自受。
国不可一日无君,偌大的一城也不能没有知府,且上位者几乎都进了牢狱,府衙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但好在并没有乱太久。
正如贺若真所想,小殿下虽玩心重,但毕竟自小养在圣上跟前,自有几分魄力与才能。
新官未到无人可用,他便将沈念景子颜留下,合着段忱,几人一个顶几个位置。
然小殿下并没有就此罢手,接连几日每日都能揪几个出来,颇有一股誓要将杋城清个彻底的架势。
段忱只带了几个锦衣卫,景子颜沈念过来也只带了不到十人,哪够小殿下这么折腾。
几日下来,一个个的腿都要跑折了。
段忱架不住景子颜的哀求,求到了贺若真跟前。
“国师,您再不去这杋城恐怕连匹马都要保不住了。”
众人都心知肚明,这官场少有人真真正正的干净,只要不危害国家,不伤害百姓,大多时候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但凡被李凤璟查出一星半点,便先停职再做商酌。
碌碌无为了多年的府衙哪经得住这阵仗。
“小殿下这哪是查案,分明是撒气。”
段忱几近祈求道,“国师,您便就去一趟吧。”
贺若真这几日留在客栈,虽没有插手后头的事,但不代表她一无所知。
她沉默了片刻后,道,“不是撒气。”
段忱,“嗯?”
“他是杀鸡儆猴。”贺若真道。
段忱闻言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
离京城如此近的杋城都这般脏污,别的地方还不知是怎样可怖。
此事有小殿下与国师参与,必定受到所有人的密切关注,自然不能轻拿轻放,就算一时无法将各地蛀虫都揪出来,也能起个震慑的作用让他们有所收敛。
“不过…也不能说全然没有撒气。”贺若真放下手中的书。
段忱,“……”
“也是时候了,我去一趟。”
她若再不去,景子颜段忱有武功傍身还好,她那位玉树临风的表哥怕是要昏给她看。
“他身体可吃得消?”
出门后,贺若真突然道。
段忱很快便明白她问的是谁,摇头叹道,“我从来没见小殿下这般刻苦认真过。”
“那叫一个挑灯夜读,连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就是有人漏了班时都得被揪出来,也唯有小殿下离宫出走时的阵仗能作比。”
贺若真讶异的挑眉,“那我得去见识见识,他离宫出走是何等阵仗。”
段忱,“……”
他反正是很不想见识了。
作者有话说:
中午还有
可爱的小殿下章就回来了。
贺若真到府衙时, 李凤璟正在发难,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你们是不懂此道理还是有意懈怠, 若是不懂便脱了官服自请卸任,免得丢人现眼!”
“若拿俸禄玩忽职守, 本殿必要重责, 如何处置便由你们自己来选。”
这身官服是好不容才穿上又有谁会愿意脱,只要能保住饭碗,多大的责罚都是甘愿受的。
底下跪着的十几人都做了同样的选择。
“臣愿领罚。”
李凤璟, “既如此, 本殿便罚你们三十军棍, 活得下来罚俸禄半年, 降职一级,活不下来一卷草席扔去乱葬岗,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很快,里头便传来一阵闷哼声。
贺若真在门口驻足,遥遥看着高位上一身肃然的小殿下。
她见惯小殿下的活泼生动, 可爱灿烂,如今乍一瞧他这般竟有几分怔愣。
但很快她便轻轻勾唇,到底是得万千宠爱长大的皇长子,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上位者的威慑, 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