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璟没有与景子颜回京,贺若真便知晓他还欲继续他的江湖梦,只是不知,如今他是否还要她同行。
不过不论他欲如何,她都准备去跟他道个歉。
不管起因为何,她隐瞒身份是事实。
但还不待她去找人,第二日一早段忱便匆忙来问她,“国师,昨夜小殿下可回了客栈?”
贺若真闻言一怔,道,“未曾。”
段忱一听便急了,“小殿下不见了。”
贺若真眼神一暗,“不见了是何意?”
“今日一早三尺去伺候小殿下洗漱,叫门无人应,一进去才发现屋里没人,被褥整齐冰冷,怕是小殿下昨夜就不在里头。”段忱语速极快的道。
贺若真盯着他,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愠怒,“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都无人发现?”
段忱暗恼道,“昨日事务太过繁忙,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消停,我回房前去看过,三尺说小殿下已经歇下了我便没有去打扰,谁知”
“国师,大人。”
此时,一个锦衣卫疾步而来,见完礼后便禀报道,“属下已盘查清楚,昨夜小殿下乃自行离开,因昨夜府衙中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只有一个衙役说亥时前远远看见小殿下出了门,但他并不知小殿下有离家出走的习惯,便未多想,也就没有禀报。”
贺若真段忱闻言皆松了口气。
不是被人绑走的便好,但是,孤身离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贺若真揉了揉眉心,颇有几分烦躁。
她想,人大概是被她气跑的。
贺若真轻轻一叹,折身进屋拿了长剑便往外走,“我去找。”
段忱紧跟其后,“我去府衙调些人马,小殿下在此道上颇有经验,且以往惯爱缠着大人,对锦衣卫寻人跟踪很是熟悉,若有心躲我们怕是不好找。”
之前每次能及时堵到人,是因为不论是宫门,金吾卫,还是各大城门都会防着小殿下,而今杋城认识小殿下的人不多,一旦把人放出城,便如同大海捞针。
若是平日他定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可偏偏昨日忙的不可开交,且谁能想到小殿下到了外头还搞离家出走这一套,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贺若真嗯了声后疾步离开。
她出城时问过城门守卫,得知昨日关城门前确实有一漂亮少年出了城,但当时出城的人不少,他们并没注意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贺若真无法,只得与赶来的段忱分开行动,但一日过去,竟没寻到半分踪迹。
次日,贺若真到了一个茶馆。
她瞧那店家有几分熟悉,方才想起她与沈念进京时曾在此处喝过茶,也是在这里,从锦衣卫口中得知小殿下失踪的消息。
上次乃陛下安排,这次倒好,人是真的不见了,此次寻到日后必要十二分小心,她总算体会到皇城那帮人的艰辛。
“一碗茶。”
“好嘞,您稍等。”店家上了茶后,便时不时盯着她瞧一眼,在贺若真开口前,店家拿出一个钱袋递给她,“这是姑娘上次多给的银钱。”
贺若真颇感意外,“你怎知是我?”
她当日可是戴着斗笠的,且过去这么久他竟还认得出来。
壮汉笑了声道,“嗐,干这行的别的本事没有,识人却是一等一的,即便姑娘当日戴着斗笠,我也认得出来,如姑娘这般气质出尘的女子并不多见。”
何止不多见,这么多年他也就见过这一位。
贺若真闻言若有所思道,“我可否向店家打探一个人。”
“姑娘只管说,若我见过定不会忘。”
店家道。
“是位十六岁的少年,身形偏瘦,长的很是好看。”贺若真顿了顿又道,“比我高出半个头。”
贺若真原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小殿下不一定来过这里,可没想到在她说完后,店家面色一凝,她忙道,“店家可是见过?”
店家有些迟疑道,“我确实见过这样一位漂亮少年,身形年纪也与姑娘说的不差。”
“店家何时见的,可知他往何处去了?”
贺若真语气略急道。
“昨日日落时。”店家回忆道,“他们在我这里买了几碗茶,喝完便走了。”
贺若真一愣,“他们?”
“是啊,那位公子带了好些个仆人,他遣仆人过来买的茶,我远远看了眼,见那位公子面色好似有些不大对,便多嘴问了句,那买茶的仆人瞧着虽有些凶神恶煞,但脾气还算好,据他所说,是因他家公子不擅马术,又加之长途跋涉,有些疲惫所致。”店家徐徐道,“那位公子与另一个仆人同乘一骑,瞧着的确不大会骑马。”
说完他见贺若真面色冷了下来,当即便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道,“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贺若真此时也不敢确定店家口中公子是否就是李凤璟。
但店家那句凶神恶煞却让她心生疑虑,上一次她在此听闻过附近有山匪,况且,既然那位公子不会骑马,为何不乘马车。
“店家可还记得那位公子作何打扮,或者有什么印象深刻的特征?”
店家忙道,“记得记得,是件蓝色的华服,腰间还有块玉佩隔得远没瞧清是什么样式,喔对了,他喝茶时袖袍落了落,我见他手腕上有一点红色,应该是红痣。”
贺若真听到这里砰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