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守着他。
那一刻,他心里为数不多的委屈尽数消散。
作者有话说:
卯时四刻, 李凤璟破天荒地提前出现在了练武场,倒是景子颜是掐着时辰慢悠悠的晃了过来,看见李凤璟他还微微一惊, “呀, 今儿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李凤璟瞥他一眼,罕见的没有怼人, 反而盯着他的腿道, “你的腿”
景子颜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无妨。”
“我这些年罚跪的次数还少么。”
李凤璟收回视线没有吭声。
景子颜不用想都知道他此般是因为昨日国师的训斥,遂挑了挑眉, 道, “往常你栽赃嫁祸害我被父亲罚跪祠堂时, 都不见你有半分愧疚, 怎么,今儿终于良心发现了?”
李凤璟不轻不重的看他一眼,“我替你顶的罪少了?”
景子颜眸光一闪,清咳了声。
的确,若真计较起来小殿下替他背的锅要多的多。
一阵静默后, 景子颜又道,“沈大人还未醒,国师今日应当不会过来。”
李凤璟垂眸嗯了声。
她昨夜守了他一夜,今日又去了沈大人房里, 不知身体可熬得住。
景子颜还欲说什么便见李凤璟已经一声不吭的蹲起了马步,他默了默后,便也拿起了刀。
从练武场离开后, 李凤璟便去了书房。
以往这时贺若真早已等在书房, 但今日, 里头空无一人。
虽在意料之中,但李凤璟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失落,他在门口稍微驻足后才踏进书房。
书案上摆着他昨日的功课,一半有些朱砂小字,另一半还未动,他猜想这应是她昨日还没有批改完,便看到了他们的求救信号。
‘若这两月你勤加练习,今日便是敌不过那人,也能多拖延一些时间,哪怕多几息,也不至于让他落下这般重伤’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道冷冽的声音,李凤璟手指微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其实都知道,知道父皇答应他离京是想借此磨练他,知道景子颜与沈大人是父皇给他挑选的心腹,知道父皇与众臣对他寄予厚望,知道他肩上有着怎样的担子,可他就是有意忽视,他总觉得他还没有长大,还有时间玩闹,可他真的还有时间吗?
父皇未及冠就已是云宋君王,景子颜在他这个年纪就已能与锦衣卫千户过数十招,好像只有他……文不成武不就。
今日是她来得及时才救下了他们,可来日呢,谁又能保证每一次他都能化险为夷。
李凤璟缓缓在他的书案前坐下。
她说的对,若他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何谈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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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虽无性命之忧,但正如贺若真所言,那道伤从肩头贯到后背,血肉翻滚,极其严重。
沈念因无法习武不能抵御雪上寒气,自幼便比其他小辈多得几分疼爱,小辈们一同闯了祸犯了错,他的处罚往往都是最轻的,即便如此,贺若真与他阿弟也仍会轮流替他受罚,换句话说便是,沈念自小到大便得整个雪山爱护,从未挨过罚。
往日不小心将手蹭破一点皮,都要被雪山的长辈们轮流关怀一番,像今日这般重伤,更是前所未有。
若雪山一众长辈知道了,还不知要多心疼。
“公子的伤口太深,至少需要静养两月,且…便是用最好的伤药也免不得要留疤。”
李凤璟到时,便听到了大夫这句话。
他下意识看向立在床边的贺若真,果然,她的脸色很是难看。
“应姑娘要求,这个药方上皆用了最好的药,只是有几味太过名贵,城内怕是买不到。”大夫将药方递给贺若真道,“另,今夜恐会发热,需有人彻夜守着。”
贺若真接过药方扫了眼后,面不改色道,“多谢。”
大夫见此心中了然,心道这新来的贺府怕是非富即贵,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抬手告辞。
大夫离开后李凤璟便进了屋,
“师父,买不到的药,我来想办法。”
贺若真头也未抬,淡声道,“不必。”
而后似是感觉到身边的少年气息低沉了下来,便又补充了句,“离开雪山时雪山长辈给了他不少礼物,包括许多名贵药材,他离京时带了些,其中恰有这几味。”
当初他们离开只带了金银,后来那一屋子,包括本是给她准备的东西全部都送到了沈家。
沈念这个人毛病很多,更是不会将就,离京时便带了一马车的随身物品,包括一些药材。
李凤璟闻言眼底又有了光,“师父,今夜我守着吧。”
贺若真本想拒绝,倒不是因为心里还有气,而是她知道他今日去了练武场和书房,且这个时辰过来,怕是连午饭都没用。
但少年那般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她终是没有拒绝,点头道,“好。”
“你既受过罚,昨日之事便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