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真笑了笑,“嗯。”
殿内
琴音已停半晌,沈念却仍未有动作,宫女便小心翼翼的唤了声,“沈大人?”
阿简也看向沈念。
无须问,刚刚的琴音应是出自公主之手,只是来都来了,公主为何不来见大人?
阿简想不明白,沈念却心知肚明。
他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都留着吧。”
宫女眉眼一弯,连忙应下,“是。”
看来,公主所料不差。
沈大人那颗坚硬的心终于有所松动了,不枉公主费了这么多心思。
宫女走后,沈念又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朝阿简道,“公主这些日子送来的东西可都安置妥当?”
阿简回道,“大人放心,都另外放着。”
“嗯。”
沈念轻轻点头,漫不经心道,“你过几日去清点库房,列个单子给我。”
“选最好的烫金纸。”
“是。”
阿简心下略有不解,库房不是多有造册么,为何要另外列单子,还要最好的烫金纸。
但他没有去问,只恭敬应是。
作者有话说:
腊月二十, 乃小殿下的冠礼,也是册封太子的日子。
前一日小殿下便被留在宫中为次日的大礼做准备,没能再去国师府, 朝中上下忙的脚不沾地。
而沈念似是不知小殿下今日未能出宫, 依旧一早来了国师府。
书房四周都烧了碳炉,与外头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进屋后, 阿简将沈念身上厚厚的披风换成了一件稍微薄些的。
待阿简退下后, 和贺若真才道,“他对你很是尽心。”
沈念回之一笑,算是认可贺若真所言。
“你明知阿凤今日不得空, 怎还来了?”
贺若真顿了顿接着道, “阿凤的课业已在昨日彻底告一段落, 你这个伴读也能功成身退了。”
沈念自然知道李凤璟今日不会来。
因为昨日他们已经吃了一场酒, 算是对这段日子的一个告别。
“我今日尚还能借着伴读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来一趟。”
沈念道,“日后没了这层身份,难得再进国师府。”
“储君立下,你便要进詹事府,便是有机会怕也不得空。”
贺若真倒了杯热茶递给沈念道。
沈念接过热茶浅饮了口, 不一会儿便觉浑身有些发汗。
在这寒冬腊月他的手几乎就没有觉得凉过,从来都是热腾腾的,他伸手想取下披风,可想到阿简的碎碎念他又停住了动作。
“边关几处已有异动, 恐怕不能过一个安稳年了。”
其他的不必沈念说,贺若真也知晓。
小殿下入主东宫,便能名正言顺处理朝政, 离陛下御驾亲征的时间不远了。
但贺若真没接话。
这几日阿凤愈发黏她, 总是会不经意间说一些壮似离别之语, 若她猜想没错,阿凤应是打了替圣上亲征的主意。
祁周大军以凶猛闻名,这一战无比艰险,圣上不会放心让阿凤去。
就是不知这父子二人最后谁更胜一筹。
但不论谁去,她是要留在京城的。
历来便没有国师随军出征的先例,边城那一次不过是离得近些,又危在旦夕她才随小殿下前往。
贺若真越想心头便越发沉重,她心中不好的预感已越来越强烈。
祁周暮云敢联手围攻,定是握了什么制胜的筹码,这一战,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凶险。
若是去的是阿凤,她真的能安心呆在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