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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霁月沉默了很久。

&esp;&esp;骂也骂了，气也气了，她改变不了这事实。

&esp;&esp;在生死面前，她还是那个手足无措，只能自怨自艾的蚍蜉。

&esp;&esp;“什么时候？”

&esp;&esp;“也许今天，也许明天。”

&esp;&esp;他不知道，他的身体确实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走几步都要喘上半天。

&esp;&esp;食欲更是一天比一天差，几天才喝点水也是常有的事。

&esp;&esp;只是因为她会来，他守着约定，苦苦等待。

&esp;&esp;好在她来了，他还能在走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esp;&esp;“如果我没有来呢？你就打算一个人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像野狗一样自暴自弃吗？”

&esp;&esp;霁月越想心里越淤堵：“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是为自己活着，不是为了你母亲，不是为了我。”

&esp;&esp;他一言不发，只是睁着空洞的双眼，静静看着她。

&esp;&esp;日升月落，数不清这样的夜晚有多少，他看了一日又一日，终于在视线所及之内，看到了她的身影。

&esp;&esp;舍不得眨眼，舍不得漏掉一个音节。

&esp;&esp;就算在此刻死掉，他觉得这辈子也值了。

&esp;&esp;猝然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霁月慌乱去摸纸巾，想抽手却被他牢牢拽住。

&esp;&esp;身体下陷，禁锢在腰后的双臂松垮着，没有施力。

&esp;&esp;“霁月，我难受。”

&esp;&esp;她说过，难受的时候要告诉她，她会抱抱他，无论何时。

&esp;&esp;他不怨她不爱自己，也不愿她真的如他所愿玩了玩自己，他只想在最后时刻，能在她怀里离开。

&esp;&esp;他想幸福一点，就一点点。

&esp;&esp;心口不可避免在这声之后发紧，霁月伸出手环上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下。

&esp;&esp;贴近的心跳寡淡缓慢，不刻意细听，都听不出来那里在颤动。

&esp;&esp;紧紧相拥的身体除了能感受到他身上一如既往的寒意，没有一点起伏，连sss预案都知道他要离开了吗？

&esp;&esp;他好像真的要消失在她的世界了。

&esp;&esp;想到这点，霁月忍不住将双臂缠得更紧，心下生出却只有无力。

&esp;&esp;“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esp;&esp;神商陆思虑良多，在众多问题中挑了一个最想知道的，“你有喜欢过我吗？”

&esp;&esp;声音很哑很轻，似从胸腔挤出一般：“我想听真话，不用安慰，不要骗我。”

&esp;&esp;没有犹豫，她不假思索：“没有。”

&esp;&esp;果真如此。

&esp;&esp;与他设想中的一样，她从未喜欢过自己。

&esp;&esp;真得到了答案，他反而没有预料之中的难过，更多的是释然。

&esp;&esp;他眼中的她一直如此，不会因为他人苦难强加枷锁于自身，就像她说的，为自己而活。

&esp;&esp;她把自己养得很好。

&esp;&esp;其余问题归结于这个答案之下，既然没有喜欢过，便也没有说出口的意义。

&esp;&esp;神商陆轻轻点了下头，紧环的手臂略略松开，本以为她会同步松手，却不想她抱得更紧。

&esp;&esp;“没有喜欢过。”

&esp;&esp;“是一直喜欢。”

&esp;&esp;霁月仰头，点着烛火的寮房描出她浅淡的黑影，那一片影子像被光线放大，将他全身罩住。

&esp;&esp;“初次见你，只是觉得你好看，超凡脱俗像个仙子。”

&esp;&esp;“了解你以后，又觉得你可怜，呆头呆脑跟个大笨鹅一般。”

&esp;&esp;“真正意识到喜欢你的时候，是你推开温婉宁朝我奔来时。”

&esp;&esp;心口燃起一簇细小的火星，渐渐在她柔软的语调中越燃越旺，烧得胸腔一片暖融。

&esp;&esp;“你知道的，我接近你们都带着上分的目的，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动心，甚至，初始时我很讨厌你们。”

&esp;&esp;“什么系统，温淫之乱，限制文里的男主，我觉得你们毁了我宁静的生活。”

&esp;&esp;“我好不容易才平静的生活，就被你们的进入，乱得我拼凑不全。”

&esp;&esp;她的视线像黏糊的触角，路过眼尾，竟让他的鬓角湿了一道。

&esp;&esp;“我所求的坚定的选择，是你给了我。”

&esp;&esp;“如果你不是男主，如果我不是被系统选中的攻略者，我们一定会非常非常幸福。”

&esp;&esp;“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