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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阳光刺啦一下照到眼皮上,万俟朗烦躁地哼哼唧唧,使劲儿把眼睛扒拉开一条缝。
&esp;&esp;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头,一点点缓慢上浮。
&esp;&esp;“哎哟我草。”
&esp;&esp;刚想撑着坐起来,腰跟屁股那儿就跟被大卡车碾过似的,酸疼得她直抽冷气,整个人又瘫回枕头里,摸到自己穿着柔软的短袖,是谁还给她贴心的换了衣服。
&esp;&esp;缓了好半天,她才一点点挪下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脚踩在凉地板上,大腿根那儿一蹭,又是嘶的一声。
&esp;&esp;她昨晚是被人揍了吗?
&esp;&esp;万俟朗龇牙咧嘴地扶着老腰,一步一蹭走到客厅。
&esp;&esp;目光扫过,餐桌上放着一碗粥,旁边还有一个纸袋,里面露出半根金黄色的油条。
&esp;&esp;“咕……”万俟朗感觉胃里空得难受,但她此刻有更紧急的需求。
&esp;&esp;她绕过餐桌,脚步发飘地蹭向厕所。
&esp;&esp;推开厕所门,暖光的光线照着,一切井井有条。
&esp;&esp;迷迷糊糊坐上马桶,刚解决小半,突然觉得底下有点不得劲儿,一种微妙的酸胀感,还有点丝丝拉拉的疼。
&esp;&esp;她纳闷地往旁边一瞟,花洒底下,塑料凳安静的立着。
&esp;&esp;“……”
&esp;&esp;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esp;&esp;昨天晚上那些乱七八糟,激烈得要死的画面,跟放电影一样在她脑子循环播放。
&esp;&esp;“我靠!”
&esp;&esp;万俟朗的脸唰地一下,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烫得要命。
&esp;&esp;她扯过旁边的纸,潦草地擦了两下,冲到洗手池前,一把抓起台面上崭新的白色牙刷。
&esp;&esp;“贴心?贴心个大头鬼!”她气呼呼地挤上牙膏,对着镜子就chuachua地刷起来。
&esp;&esp;冷水扑在脸上,稍微降了点火气,但心里臊得慌,简直要给她淹了。
&esp;&esp;总算折腾完,她拖着酸痛的身体,板着脸回到餐桌边,一屁股狠狠坐下,椅子嘎吱一声。
&esp;&esp;掀开盖子,白粥还温乎着。
&esp;&esp;万俟朗抓起那根油条,狠狠地揪下来一大块,塞进嘴里。
&esp;&esp;“哎哟!”
&esp;&esp;刚嚼了两下,腮帮子里面那关节又酸又胀,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esp;&esp;她只能放轻了动作,心里更窝火了,都怪昨天下午,跟沉知微那家伙喝茶聊天,喝这么多茶水,那能憋得住吗!
&esp;&esp;越想越来气,她把对昨晚那档子事儿的所有羞愤,全撒在手里的油条上了。她咬着后槽牙,手指用力撕扯着油条,恶狠狠地嚼,腮帮子鼓得跟仓鼠似的,眼神像要把桌子也吃了。
&esp;&esp;咔哒。
&esp;&esp;门锁响了。
&esp;&esp;万俟朗正跟油条较着劲,完全没听见。
&esp;&esp;幸恩西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袋水果和药膏,一眼就看见餐桌边那个全身冒火,背影都写着“别惹我”的人。
&esp;&esp;万俟朗套着她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t恤,露着两条大白腿。头发乱糟糟毛茸茸的,正咬牙切齿地撕扯油条,腮帮子疯狂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