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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的身体终究承受不住如此频繁激烈的索取，从浴池出来不久，你就感到一阵阵发冷，到了后半夜，意识在混沌间沉浮，你辗转反侧，细碎的梦呓从唇间溢出，身体的滚烫终于惊醒了睡在你身旁的暃和澜。
&esp;&esp;黑暗中，暃的手掌覆上你的额头，那灼热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他迅速起身点燃烛火，你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锁，呼吸急促。
&esp;&esp;“去传御医！”暃喊来门口值守的宫娥，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esp;&esp;一番望闻问切后，御医捻着胡须，神色凝重地回禀：“王妃脉象浮紧而细弱，此乃惊惧忧思交加于内，耗伤心血；又兼……房事不节，过度耗损元气于外。正所谓‘外感六淫易祛，内伤七情难调’，加之元气损耗过甚，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esp;&esp;老御医措辞含蓄，但“房事不节”、“过度耗损元气”这几个字眼，让暃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esp;&esp;他咬着牙，挥了挥手：“有劳太医，速去开方煎药。”
&esp;&esp;御医躬身退下，澜从屏风后走出，兄弟俩对视一眼，暃的声音干涩：“刚才……你也听到了。”
&esp;&esp;澜的目光落在你烧得通红的脸上，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嗯，都怪我们……”
&esp;&esp;天光微亮，暃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寝殿内，只剩下澜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你终于在昏沉中艰难地掀开眼皮。喉咙干得如同火烧，浑身酸痛无力，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不适。
&esp;&esp;澜看到你醒了，连忙端过药碗，舀起一勺药汁，凑到你唇边，声音极轻：“主上，醒了？喝点药吧，喝了药就能舒服些了。”
&esp;&esp;看到那碗散发着浓重苦味的药汁，想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全是拜谁所赐，委屈和怨气猛地涌上心头。你抿紧了干裂的唇，倔强地别开脸，艰难地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表达着抗拒。
&esp;&esp;澜端着药碗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他沉默了片刻，放下药碗，坐到床边，开始用温柔的语调哄你：“主上，我知道你难受，是我不好……我们都错了。可这药是太医开的，不喝身体怎么能好起来呢？就喝一点，好不好？”
&esp;&esp;可无论他说什么，你只是紧闭着眼，将他隔绝在外。
&esp;&esp;直到傍晚时分，暃匆匆赶回，一进门，就感受到这凝滞的气氛。他看到澜手中那碗没动的药，又看了看你倔强的背影，眉头紧锁。
&esp;&esp;他走到床边，俯下身，他试图伸手去探你的额头，却被你偏头躲开。
&esp;&esp;他叹了口气，道：“小杞？怎么不喝药？”
&esp;&esp;你背对着他，虚弱地问：“我……是不是发烧了？”
&esp;&esp;“是，”暃耐着性子哄，“太医来看过了，开了方子，就是这碗药。来，乖，把它喝了。”
&esp;&esp;他端起药碗，试图再次靠近。
&esp;&esp;你依旧不动，固执地追问：“……我为什么会发烧？”
&esp;&esp;这问题直指那难以启齿的根源。
&esp;&esp;兄弟俩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狼狈。
&esp;&esp;暃深吸一口气，道，“因为你身体受不住，我们两个……一起操你操得太狠了。”
&esp;&esp;“你——！”
&esp;&esp;这粗俗露骨到极点的话语，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你的脸上。
&esp;&esp;你猛地转过身，原本苍白的脸颊瞬间因愤怒和羞耻涨得通红，一双烧得水光潋滟的眼睛狠狠瞪着他——你本想借此机会控诉他们的索取无度，兴师问罪一番，却万万没想到暃竟能如此无耻地撕开这层遮羞布！
&esp;&esp;看到你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扑上来咬他的样子，暃的语气带上了点强硬：“瞪着我干嘛？再不喝药，我就只能……嘴对嘴喂你了。”
&esp;&esp;眼看你眼中的怒火更盛，似乎真要挣扎着起来打他，暃飞快地转换策略，抛出一个诱饵：“好了好了，只要你乖乖把这碗药喝了……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什么愿望都行。”
&esp;&esp;什么愿望都行？
&esp;&esp;你眼中的怒火被心动取代，你抬眼看着他，问：“……真的？什么愿望都行？”
&esp;&esp;“真的。”暃斩钉截铁。
&esp;&esp;“不会又跟我玩文字游戏吧？”你追问，被欺骗的记忆让你心有余悸。
&esp;&esp;“不会。”暃再次保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esp;&esp;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和站在一旁的澜，身体都瞬间僵硬了。
&esp;&esp;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窜入兄弟俩的脑海——你会不会……趁机要求离开？要求彻底斩断这扭曲的关系？
&esp;&esp;暃的心猛地一沉，这才惊觉自己竟犯下了一个多么危险的错误。
&esp;&esp;若是从前的他，绝不会轻易许下这种可能动摇根本的承诺。可你病弱的样子，让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你牵动着情绪，无法再用算计去应对你。
&esp;&esp;他清楚，若此刻再有任何欺骗，你们之间摇摇欲坠的信任将彻底崩塌，再无修复的可能。
&esp;&esp;在你再次确认“真的不骗我？什么愿望都行？”时，暃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了那沉重的承诺：
&esp;&esp;“什么愿望都行！”
&esp;&esp;“……那好。”你盯着他的眼睛，“这个愿望……我留着以后再用。”
&esp;&esp;“可以。”暃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esp;&esp;你就着暃的手，皱着眉将那碗苦涩的药汁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esp;&esp;在你生病的这两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苦涩的药汁被按时灌下。偶尔在昏沉中醒来，总能感受到澜无微不至的照料：他会用温热的湿巾为你擦拭额头和脖颈的虚汗；在你渴得皱眉时，立刻将温度刚好的清水喂到你唇边；当你精神稍好，能勉强坐起时，他会一勺一勺喂你喝下易消化的羹汤。
&esp;&esp;到了夜晚，暃会带着一身疲惫归来，沉默地躺在你身侧，有时会用手背试探你额头的温度，有时只是静静地看着你沉睡的侧颜。
&esp;&esp;你们三人，以这种方式共享着这张婚床，维持着诡异的平静。
&esp;&esp;第五日夜晚。
&esp;&esp;你再次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
&esp;&esp;这一次，感觉截然不同。笼罩在身上的枷锁仿佛被卸去，头脑异常清明，呼吸也变得顺畅。身体虽然还有些虚软，但那股令人烦躁的低热已然退去，力气正一点点回到四肢。
&esp;&esp;你甚至能自己撑着坐起身，靠在床头。
&esp;&esp;澜原本守在床边闭目养神，看到你起来了，眼里充满惊喜。
&esp;&esp;“主上，你感觉怎么样？”他立刻起身，“太好了！我这就让厨房准备些清淡滋补的吃食。”他不等你回答，就快步走了出去。
&esp;&esp;很快，清粥小菜和几样你平素爱吃的点心被送了上来。澜扶你坐到桌边，看着你拿起勺子，小口地进食。
&esp;&esp;没过多久，暃也回来了。他看到你坐在桌边自己吃饭，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紧锁了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然地在你对面坐下，示意侍从也给他添了碗筷。
&esp;&esp;红烛高燃，映照着满殿未撤去的大婚装饰。龙凤呈祥的帐幔依旧低垂，百子千孙的锦被依旧铺陈，手臂粗的喜烛燃烧着，烛泪堆迭。
&esp;&esp;这场景，与你五天前被送入这婚房时几乎一样。
&esp;&esp;这五天，让你感觉过了很久，从洞房花烛夜的荒诞，到病中的昏沉，再到此刻病愈，面对这依旧刺目的喜庆场景，你感到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esp;&esp;这五天，你仿佛被隔绝在一个由欲望和病痛构成的奇异气泡里，外面世界的纷扰、礼法的约束、身份的枷锁……都被短暂地屏蔽了。
&esp;&esp;只有你们三个人，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里，恍如隔世。
&esp;&esp;你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目光扫过这华丽的寝殿，一种强烈的冲动在心底升起——不能再待下去了！
&esp;&esp;按礼法，新婚次日，你便该盛装去拜见皇帝陛下和宸妃娘娘，第三日，是回门省亲之期。可如今……已是第五日了！整整两天的延误！这简直是大不敬，你不敢去想外面会如何议论，皇帝和宸妃会如何想你，鹿家又会因此承受多大的压力！
&esp;&esp;你抬眼看向对面沉默用餐的暃，他神色平静，你不知道他是用了怎样的手段，才将你连续多日的失踪遮掩过去，为你挡下了所有可能的责难。
&esp;&esp;这份庇护，在此刻，却让你感到更加不安，你必须要回到现实，去面对那无法逃避的一切。
&esp;&esp;正想着，你突然感受到两道目光，从左右两侧悄然落在你身上。
&esp;&esp;他们一边机械地动着筷子，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看你，眼神在你低垂的眉眼、紧抿的唇角间流连，仿佛想从你的表情里解读出你此刻的心情。
&esp;&esp;起初你还能忍耐，但那两道视线不断搔刮着你的神经。终于，在你夹起一片青菜，感受到那目光再次聚焦时，你猛地将筷子“啪”一声搁在玉箸架上。
&esp;&esp;你抬起头，目光扫过左右两人，烦躁道：“我的脸上……有饭粒吗？”
&esp;&esp;澜被你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esp;&esp;“那为什么，”你目光转向他，又扫向另一侧的暃，“一直盯着我看？”
&esp;&esp;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垂下眼帘坦白：“因为……主上……好像还在生气。”
&esp;&esp;“生气？”你几乎要气笑了，“我不生气才奇怪吧？你们觉得我该摆出什么表情？感恩戴德吗？”
&esp;&esp;你的委屈和愤怒眼看就要冲破理智的闸门，就在这瞬间，暃开口了。他摆出一副郑重的态度，与他在床笫间那种戏谑轻佻截然不同。
&esp;&esp;“小杞，这两天你病着，我们守着你，也好好反思了一下。看着你受罪，我们心里……很不好受。我们承认，在这件事上……我们做得太过分。只凭着自己的想法和一厢情愿，强迫你接受，完全没考虑你的感受，更没尊重你的意愿……还把你弄生病了，我们……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