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魂不守舍,杜菀姝完全没?发现她手腕上留下了印记。
坏了,这该怎么解释才好!
回想昨夜的事, 杜菀姝也没搞明白。
她听到“圆房”二字,整个人?都慌了心神?,如今再回想, 云万里是知晓她害怕, 拿此事吓唬他。
他好像……有点生气。
可生气什么呢?
杜菀姝想不通是哪个环节搞砸的, 她心里一团乱麻。
但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刘朝尔说, 别说刘朝尔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 就算她已成婚, 杜菀姝也, 也说不?出?口。
宽阔的脊背, 结实的胸膛, 滚落的汗水,犹如还在眼前。
杜菀姝一想就臊得慌。
手腕处他握过的痕迹, 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不?是你想的那样。”杜菀姝脸又红了,一把拽回自己的手腕, “别问?了。”
“什么叫不?是我想的那样?!”
刘朝尔完全没理解杜菀姝的羞赧,她秀眉一挑, 气得快炸了:“他回来?了是不?是?我我,我揍他去!”
杜菀姝:“你回来?!”
到最后,连她也情不?自禁抬高音调。
叫刘朝尔跑了可不?得了,杜菀姝赶忙拽住小倔驴的衣袖:“你,你不?许走?, 殿下?还在等着呢!”
被点名的平康公主闻声抬眼。
着红衣的公主冷漠看过来?,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 显然也是把刚刚刘朝尔的话停了进去。
站在平康身后的吕仁义?, 本想着这是人?家闺蜜私事,不?好?插嘴。但见刘朝尔张牙舞爪的模样, 再不?拦一拦怕是要闹出?岔子了。
因而吕仁义?干咳几声,故作无所谓道:“刘家娘子,云家夫妻之间的事,还是不?要插手吧。”
刘朝尔:“什么夫妻之事——”
话说一半,她差点咬到舌头。
到底是个姑娘家,提及这个,刘朝尔也会不?好?意思。何况吕仁义?把“夫妻”一词咬得分外重,就算是再大的神?经,也反应过来?了。
这手腕的红痕……
带着异族血统的姑娘,本就生得比汉人?还要白上许多,也是瞬间闹了个彻头彻尾的大红脸。
好?似有什么仙人?施法般,小倔驴当场被定成了石头块。
杜菀姝如获大赦,感激地看了一眼吕仁义?,抓紧招呼平康公主:“殿下?,先去马厩选马吧。”
这乌龙风波,才算过去。
延岁山的皇家马场不?比京城,这里养的马多数是供平日使用而非战马。今年的小马驹有六匹,刚好?供公主选择。
马厩的官员将六匹马驹悉数带了出?来?,在平康面?前排成一列。
“殿下?,”刘朝尔总算恢复了正常,她蹲下?()身,“可挑一匹最合眼缘的。”
平康却看也不?看刘朝尔。
她站在最左边,想也不?想,就往眼前的马匹走?。
杜菀姝一眼就明白了平康的意思:这匹最近,她就选它。
早在初遇时,杜菀姝就大概摸到了一些平康的脾性。八岁的公主喜爱动?物,却只把它们当猎物,全然不?见爱护和怜惜。
马匹不?是猎物,她就不?感兴趣,只要能骑,大抵对平康来?说都是一样,她不?准备在选马方面?浪费时间。
但如此是无法精通骑术的。
因而杜菀姝柔声开?口:“殿下?。”
她一开?口,迈开?步子走?直线的平康才停下?来?,一双凤眼转到杜菀姝身上。
“马驹通人?性,”杜菀姝说,“与马交际,和与人?交际也差不?多,得投缘才行。不?如公主将六匹马都看一眼,瞧着哪匹更?合眼缘?”
然而平康的反应只是再次扭过了头。
这就是不?相信的意思。
杜菀姝见状,也不?再劝阻,任由平康自行抉择。
没人?阻拦,平康很是满意。她直接朝着距离最近的马匹走?过去。
然而再小的马驹,都能牵出?来?了,那也比八岁的孩童大。走?到马匹面?前,人?与动?物的身形差距,叫平康骤然警惕起来?。
她自己就像只林间的幼兽,带着几分戒备靠近。
人?戒备,马自然也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