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侯府的人看不起她商户女的出身,夫君待她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她也不在乎。
后来她发现萧桓之在城南养了个外室。
最初她选择的是当做无事发生,毕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说不定外室生了孩子,还能养在她名下,免去生育之苦。
但三日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书了,穿进一本外室文,而她则成了男主那下场凄惨的恶毒嫡妻。
女主是男主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
但老侯爷背地里密谋造反,需要大量的金银,这才选择了大商贾做亲家,对方也需要借侯府的权势让生意更上一层楼。
两年前女主父亲获罪被抄家,女主本该被充入教坊司,是男主动用手段让她跟着家人被流放,又在半路上想办法把她救走了带回京城。
后来就是女主怀上孩子,回到侯府,经过一系列磨难,男主跟着侯爷造反成功,成了太子,与女主幸福结局。
原著里,原身自卑且敏感,对侯府的人心存恨意,加上没有男主的关心疼爱,她逐渐精神崩溃。
她对女主嫉妒得发狂,多次陷害都没能让女主滑胎。
在孩子出生后更是想去母留子,给女主下毒,再把孩子抢走,可最后事情败露,被怒发冲冠的男主一剑穿心。
如果真如梦境预示的那般,今日萧桓之就要带着他表妹赵芸回来了。
成亲五年,江窈都不曾有孕,侯夫人早就对她非常不满。
再加上侯夫人与赵芸早逝的母亲是闺中密友,从小就心疼赵芸,对赵芸肚子里的孩子就更疼惜了。
显得她江窈在侯府更像个笑话。
侯府的人看不上她,萧桓之不把她放心上,这几年她总让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可如今她连安安稳稳待下去都困难,因为按照剧情,她必须把世子夫人的位置让出来,要么死,要么……
和离。
“小姐,小姐?”紫苏的声音让江窈回过神来。
“小姐有哪里不舒服吗?”紫苏仔细地查看着她的情况,江窈笑了笑,“没事,待会儿可能有人要来,不能叫他们看出我装病。”
她起身,把头发散开,外衣脱下来,又取了脂粉把脸颊涂白,还用眉笔把眼睛周围涂了涂,用手指晕染开,显得真像病得不轻的样子,眼周乌黑。
装病这事儿她们已经很有经验。
近两年来江窈早就想通了,只要江家和侯府的交易还在,她就可以躺平,她懒得和侯府的人虚与委蛇,时常装病可免去一些麻烦。
看她总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侯夫人连晨昏定省都给她免了。
除了一些必要场合,她基本算是侯府里的透明人。
紫苏连忙把屋子里的一些话本子和零嘴收起来,待江窈躺上床后又把帘子放下来。
很快药也熬好了,紫苏拿着扇子扇着,让药味飘满屋子。
刚忙活完就有下人来禀报,说世子爷来了。
下一瞬间一个高大俊挺的人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萧桓之今年二十有五,是一举登科的状元郎,加上他的家世和出众的相貌,年纪轻轻已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莫说是普通女子,就连公主曾经都对他有倾慕之情,欲招他做驸马。
萧桓之在门口顿了顿,屋里的药味冲了他一脸,他鼻子微动,抬脚踏了进来。
屋里的丫鬟都向他屈膝行礼,他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和你们夫人说。”
紫苏领着人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萧桓之负手看了看他已经两个月未曾踏足的地方,眉头微拧,大步走到窗边把窗户打了半扇透了透风,屋里的药味才没那么重。
江窈适时地咳嗽两声,非常虚弱地撩开帘子,露出一张没什么阳气的脸来,“夫君来了,请恕妾身身子不适,不便行礼。”
萧桓之看着她这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依稀记得江窈刚嫁进侯府时,挺能吃的啊。
“你为何病得这般严重?”
江窈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手抚着胸口道:“大夫说是天生的,治不好。”
萧桓之收回眼神,撩开衣摆在桌前坐下,道:“明日让下人拿牌子去请御医来看看,还没入夏,早晚要多穿些。”
江窈看着他,以前他待她很冷淡,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今天憋出几句假模假样的安慰话,她听了直想笑。
“多谢夫君关心,夫君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状似不经意地感慨,“上回见夫君还是在正月初二。”
那天是回门的日子,但他仅陪她回江家吃了个午饭就急匆匆走了,最初她以为他是公务繁忙,直到梦见了原著剧情,才知道他是急着去陪动了胎气的赵芸。
想到这里,她眼神冷了几分,尽管再没有感情,他也不该如此不给她脸面,留她一个人在江家被江家人嘲笑,她怎么说也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
萧桓之也不打算再废话,正视着她,道:“今日我来是有一件事要说,我从府外带回一个女子,欲纳她为妾。”
江窈做出惊讶状,“你养了外室?”
萧桓之轻咳一声,“她不是什么外室,你应认得她,她是我表妹,在府里长大的,前年她父亲获罪,我不忍她去漠北受苦,便派人将她救了下来送回京城,此前一直住在外面的宅子里,今日才不得不带她回来。”
江窈心里冷笑,表面不动声色,“是因为她有身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