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症,快死了。”
“你有病吗,裴行初!”
“跟你说了有病,绝症。”
“我说的是脑子。”
年轻的男音,语气一直很淡。
显得跟他对话的这个女孩儿情绪颇有些激动。
但他这样不着调的说话,谁的情绪能不激动?
江晚咽了咽嗓子,觉得胸口像堵了团气,被裴行初噎得无语。
她盯着男人的侧脸看了几秒,扭回去,低头,发了两条消息跟窦亭樾解释情况,随后手机扔到车座上,赌气似的转头往外看,给了裴行初一个后脑勺。
前方路口是个红灯,裴行初踩了刹车,右手移到档位上,换了个档。
随后半偏头,眼神在身侧女孩儿身上极轻地落了下。
到了医院,车停进停车场,裴行初直接拐上二楼,不知道是去找谁,江晚嫌在车里呆着闷,想了想也跳下车,联系先前那个医生拿药。
中医院就在裴行初来的这家医院对面。
两家医院隔了条宽阔的马路,遥遥相望。
江晚提着一袋子中药回来时,裴行初已经坐在车里了。
男人收了手机,目光在江晚提着的袋子上落了下。
江晚没理他,打开门上车,半透明的白色塑料袋系好放在车后座,转身回来扣上安全带。
车子从停车场开出去时,窦亭樾再次打来电话。
说快到的时候跟他说,他派人下去接。
江晚礼貌的应了两声,抬眸往前,看了下车上显示屏的时间:“我可能还要过一会儿。”
“没关系,”窦亭樾表示理解,“到了跟我讲就好。”
江晚嗯了一下,再抬眼时,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一旁的男人。
驾驶位的人还是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在窗框的姿势。
坐姿透着些许懒散,眼眸透过前窗,望向远处。
尽管裴行初并没有看她,但江晚还是下意识不想在他面前和窦亭樾多说。
可能是她心里有鬼。
总觉得怪怪的。
“那先这样,”她清了下嗓子,企图结束这不尴不尬的对话。
“裴行初是不是在你身边?”那面窦亭樾问。
江晚轻皱眉,须臾后眉心抚平:“在的。”
“把电话给他一下?”窦亭樾礼貌地询问,“有点事跟你哥说。”
江晚和裴行初不一样。
从小就心理素质差,也没撒过什么谎,是那种有点事就会表现在脸上的人。
此时窦亭樾这么问,江晚虽然想拒绝,但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磕巴了一秒,答应下来。
“我跟我哥说一下。”
话音落,手机递过去,抿了抿唇,跟裴行初说:“他想让你接电话。”
路口红灯,车子滑行了两秒,缓慢停下。
裴行初侧眸,斜眼扫了下江晚握着的手机。
“他”是个很暧昧的字。
是在你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但又不得不称呼时才会用这个字表达。
裴行初忽然想到大伯说的,江晚跟林芝华说了很多次,才求来的这个“联姻”。
他食指在握着的方向盘上极轻地敲了下,伸手接过江晚的手机。
听筒放在耳侧时,裴行初望着前处闪烁的红灯,淡淡应了下:“嗯。”
对面人听到他的声音,笑了:“阿姨让你送的江晚?”
裴行初右手把车挂了空档,再次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下。
“能不能麻烦你跟你妈说一声,我没那么吓人好吧。”窦亭樾不大正经道。
他跟裴行初不算熟,但世家往来,见过几次,明面上关系还好。
都是聪明人,林芝华让裴行初送江晚的意思,他不会不知道。
排除那些传言,窦亭樾本人其实温和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