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舟现?在虽然几乎不画画,但小时候这些基本的艺术技能,都是学过一点基础的。
越看越觉得许青梨厉害,单说这种精准,没有多年实打实的练习,是做不到的。
正看得入神,助理姜星从外?面进来,说:“温总,车备好了。”
“好。”温峤舟收起画卷,跟老管家打了声招呼,和姜星一起离开。
车就停在门口,温峤舟拿着许青梨那幅画,单手拉过安全?带系上,想起什么,对姜星道:“许青梨小时候住的那家星星福利院旁边,有一座……”
话还没说完,姜星手机就响了。
他说了声“抱歉”,低头看来电显示,然后对温峤舟道:“是祝董。”
温峤舟便停下来,示意?他先接电话。
姜星接通电话,听完对方的吩咐,再次看向温峤舟:“祝董说,如果您有时间?,想请您周末回去吃顿饭。”
温峤舟“嗯”了声,往后虚靠在椅背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派云淡风轻,但他忘了自己的话才说到一半。
姜星顿了顿,到底没提醒他。
奶奶想让孙子?回家吃顿饭,却不是直接给孙子?打电话,而是打给他这个助理,怎么看这祖孙关系都不太对劲。
姜星从温峤舟被选为继承人那天就跟着他,却也不清楚其?中缘由,但他知道,这种事情,尤其?不能多问?。
周六,温峤舟回老宅吃晚饭。
“峤舟,你来了?”祝臻善跟前的管家在温家待了很多年,对这些小辈都特别?亲切,慈爱地迎出来,“最近是不是很忙?看着都瘦了。”
“没有,是天气渐热,穿得少了。”温峤舟跟她打过招呼,闲聊几句,才前往祝臻善的书房。
祝臻善今年七十七了,精气神还很好,在家里也穿着得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并未刻意?保养容颜,自然衰老的皱纹里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端庄秀雅。
此刻祝臻善正在临窗的长桌上写?字,她擅草书,作品总是笔走龙蛇,入木三分,和本人形象相去甚远。
温峤舟轻轻走近,没有出声打扰。
今天的祝臻善的书法依然漂亮,却换了种更温柔的笔法。
“老了。”祝臻善搁下笔,摇摇头道,“快写?不动了。”
温峤舟视线微微下垂,没有看她的眼睛:“祝董您不老。只要心不老,人就不会老。”
祝臻善微微顿了顿,说:“可?我就是心老了,最近总想起从前的事。”
温峤舟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问?:“您想起什么了?”
“想起你爷爷。”祝臻善拿起桌上因为不方便写?字而摘下的佛珠,戴回手腕上,慢声道,“峤舟,你说,等我见到你爷爷,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会。”温峤舟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祝臻善反问?。
温峤舟说:“您能看到他,就说明他一直在等您,又怎么会是生气?”
“你这孩子?……意?思就是,我就算死了,也未必能见到他是吧?”祝臻善点出他的潜台词,“他大概率不会等我。”
温峤舟刚要说话,她又摆摆手,叹了口气:“我又胡思乱想了。”
“您别?想那么多。”温峤舟顺势道,“我跟您汇报一下公司……”
“在家里谈什么工作。”祝臻善打断他,温和地道,“谈谈生活吧?你交女朋友了吗?”
温峤舟微微一顿,说:“还没有。”
“那奶奶给你介绍一个?”祝臻善笑眯眯地说,“过几天,你周奶奶家的孙女从国外?回来,到时候安排你们见见。你俩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当时就特别?亲,还记得吗?”
“您记错了。”温峤舟淡淡道,“我们小时候确实在一起玩过,但并不亲,她还泼了我一身?脏水。”
“哈哈哈,竟有这事?那你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祝臻善笑得愈发开怀,“人家姑娘在世界名校学设计的,现?在知书达理、非常优秀。当然,跟你比可?能还是差点,但……怎么也比娱乐圈那些莺莺燕燕好,你说是吧?”
温峤舟眸色一沉。
从老宅出来,温峤舟上车后对姜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去查查,是谁在跟祝董汇报我的行踪。”
姜星神色一凛,赶紧道:“是。”
车子?缓缓从老宅离开,温峤舟从车窗盯着那座老旧古朴但又威严耸立的院子?,看它渐渐被抛到视野之外?。
“对了。”姜星想起一件事,又扭头对温峤舟道,“刚才霍二公子?打电话过来,说他下周准备搬新家,请您去暖房。”
“你跟他说我没空……”温峤舟神色淡漠,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对司机道,“去百花里。”
百花里就是霍晚枫住的小区,姜星没多想,又转回头去了。
很快便到了百花里,霍晚枫住在靠里的楼栋,司机还想往前开,温峤舟却道:“就停在5栋楼下。”
司机跟着他久了,也不多问?,直接停下。
温峤舟解开安全?带,说:“我有点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