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快些吧!老奴瞧着陛下的意思,想让您晚两三年再招驸马。”
崔嬷嬷一边替陆嘉念更衣,一边小声道。
晚两三年?
陆嘉念反复思量着这几个字,暗道再晚几年,她就要去宁国和亲了
等等,父皇亲口说晚三年?
她脑海中跳出一个念头,骤然间手脚冰凉。
难道父皇早就预料到什么了吗?
陆嘉念不敢再猜下去,木偶般任由她们梳妆,随后直奔养心殿而去。
作者有话说:
陆狗:很好,从此以后不洗脸了(摸口红印)
嘉嘉:他做的不错,我要赏些什么才好
陆狗:再赏一口(继续摸口红印)
女人,怎么都不评论,是我这两天难得准时,不习惯吗?(叼玫瑰)
无措
◎“皇姐,信我。”◎
刚踏入养心殿,所有宫人都自觉地退出去,把殿门关得死死的。
周遭压抑寂静得可怕,父皇脸色阴沉地坐于高台之上,还未等她行完礼就骤然起身,狠狠将书卷摔在她脚边,训斥道:
“朕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陆嘉念一愣,头一回听父皇说这么重的话。
“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陆言清算什么东西,你非要专情于他?竟然做出宫外私会此等丑事!难不成如今快开春了,你心思也管不住了?”
听罢,陆嘉念诧异地抬眸,眼眶微微发红。
并非经不起斥责,而是她不敢相信,父皇竟会这样想自己。
这个给予她无限风光荣宠的父皇,此刻连一点信任和关切都不肯给她。
她失落地敛起眼睫,脑海中还思忖着出门前的那件事,暂且没有辩解,只是攥紧衣袖,顺着父皇的话说道:
“是,儿臣以为陆言清实为良配,自作主张见过几面。”
说着,陆嘉念暗中观察父皇的神色,故意试探道:
“既然父皇觉得这是件丑事,不如下旨赐婚,纳陆言清为驸马,如此不就成了一桩美事?”
“住口!”
父皇比她预料之中的反应还要大,虚弱的身子气得震颤不止,跌跌撞撞地走下高台,颤巍巍指着她的鼻尖道:
“你你才多大?成日不好好学规矩,招什么驸马!”
“父皇,儿臣已到二八之年,有何不应当呢?“
陆嘉念凝眉望着眼前暴怒的男人,越想越觉得这话无理,较真道:
“六妹妹今年才及笄,兰妃已经大张旗鼓地为她张罗驸马之事,她私下见过的小郎君,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同样身为公主,儿臣还年长些,怎就成了不知廉耻?”
她憋闷得难受,一股脑把所有不满和质问都倒了出来,听得父皇脸色发白,哑口无言,许久才不容置疑地打断道:
“你和她不一样,你是嫡亲公主!”
此话一出,陆嘉念更是挺直了脊梁看着父皇,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眸光愈发困惑。
正因为她是嫡亲公主,又身为长姐,所以应当在妹妹前面招驸马,也应当更加顺心才对。
难道这是父皇阻拦她的理由吗?未免太牵强了些。
不一会儿,似乎父皇也发觉不对劲,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涨红的脸色,转脸就抽动嘴角,摆出一个勉强敷衍的笑意,声音是近乎哄骗的温和:
“你是朕唯一的嫡出女儿,朕舍不得你,所以才想多留两三年”
陆嘉念半信半疑地侧首,忽然觉得这话分外熟悉。
前世她只想常伴母后身侧,一直不想嫁人,每回母后催她相看驸马,她都乐呵呵地拿父皇当挡箭牌。
她会抱着母后的手臂撒娇,酸溜溜地赖着不肯走,嘟哝道:
“父皇都说舍不得儿臣,偏生母后就舍得,难道母后不喜欢儿臣吗?”
母后拿她没办法,只好嗔怪地捏她的鼻尖,过一段时日再委婉提起。
她前世从未怀疑过父皇,甚至当父皇说这话时,她还笑嘻嘻地附和。
结果一留就是三年,留到了大梁兵败和亲,且宁国指明了只要嫡亲公主。
而她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