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奴婢猜猜该不会背着咱们,同陛下一起出宫吧?”
陆嘉念无奈扶额,难不成这丫头嘴巴开过光,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不想轻易暴露,况且此事也不光彩,传出去惹人非议,正色道:
“提他做什么?我就不能自个儿出去散散心?
再说了,陛下性子不好,我同他出去怎会高兴?”
陆嘉念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后半句话变成一声嘀咕。
不知是说给柳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动作一顿,望着铜镜中眉眼含笑的自己,看起来确实心情不错,赶忙捂着脸颊转过头,不想被人一眼看破。
不过扪心自问,她自从那日回来后,就一直等着今夜出宫。
分明宫外的繁华景致,她自幼就看习惯了,平日里犯懒不愿出门,母后换着花样哄她出去,也是兴致缺缺。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与陆景幽出宫,顿时觉得格外稀奇。
若她没记错,她还未正儿八经同他出去过。
上回潦草出宫,也是燕北流寇进城,他带着她去天香阁躲藏。
除此之外,大抵是宫外自在些,让她能心安理得地放下很多东西。
比如她是他的皇姐,是大梁的长公主,不能与他靠近。
仿佛放下这些,她就能回到当初,回到漱玉宫或是山中小屋的日子,毫无顾忌地靠在他肩头说笑。
思及此,陆嘉念心间泛上一股无力酸涩,渐渐厌倦起来。
这段时日,她过得并不快活。
既然今夜不在宫中,她便可以不做长公主吧?
陆嘉念胡思乱想着,不觉间听到柳叶唤她,说是陆景幽特意派了掩人耳目的马车来接。
她戴上帷帽,踏出宫门,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
果然马车极为朴素,车夫亦是寻常装扮,半点看不出皇宫的踪迹,看得出那家伙用心良苦。
车帘掀起一角,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恰到好处地让陆嘉念扶着,轻轻一撑上了马车。
陆景幽隐于车内,面容在月色下看不清晰,眸光却被星辰照得明亮,眉眼弯弯地望着她。
他一身素色衣衫,与她清雅素裙相配,像极了背着家人私会的男女。
陆嘉念轻咳一声,往角落里挪了挪,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笑,陆景幽紧挨着她,不容抗拒地揽入怀中,低声道:
“皇姐,最好不要乱动。”
陆嘉念不知他要做什么,不服气地动弹几下,却骤然凝滞住,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这个狗东西,死性不改,手放在了她的衣带上。
陆嘉念安定下来,趁着无人看见,自然而然地靠在他的心口。
车帘被晚风轻轻吹起,透过缝隙,外面的景象变化着。
陆嘉念仔细看去,蓦然发现马车不是去长安大街,而是朝着不熟悉的方向驶去。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挣扎几下,不安地出声问道。
还未说完,一根食指抵在了她的唇瓣上。
陆景幽的声音含着笑意,食指轻柔摩挲,在她耳畔悄悄道:
“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双向奔赴啦,后面会甜甜~
坦诚
◎“哪有独守空房的道理?”◎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小道上, 车帘用丝带扎严实,微风再也钻不进来,无人能窥视车内之景。
晦暗月色似有似无地穿透而入, 陆嘉念只能隐约看清身旁之人的轮廓,覆于手背的温热与耳根酥痒愈发明显。
趁此时机, 陆景幽挽起她的墨发, 脸庞紧紧相贴,挺拔鼻梁摩挲而过。
他的呼吸本是急促有力,却被克制得温柔轻缓, 绵长的起伏声在黑暗中响起,如唱不尽的歌谣, 让她渐渐陷进去。
陆嘉念浑身一哆嗦,好一会儿才适应酥麻之感,下意识想将他推开,可刚抬起手又收了回去。
她羽睫轻颤,眸光柔柔从颈窝扫过, 凝视着毛茸茸的脑袋,不禁莞尔一笑,对口型嗔怪一句“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