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一个亲昵的吻、撩拨的抚摸,都未曾有过。
昔日他随手救回来的小姑娘,成了唯一终生追随之人。
他曾经厌烦过、鄙夷过、嘲讽过的少女,成了他捧在掌心,不舍得碰一下的珍宝。
现如今,他终于小有所成,应该有资格做她的夫君了。
闻言,怜玉撑着小脑袋,懵懂地摇了摇头,绵软地靠在他怀中。
深夜山野中,鸦雀栖息枝头,忽而屋中传来碰撞哭叫声,惊得它们只能飞走。
那声音渐渐压抑收敛,时不时传来心疼的安慰声,但还是持续了小半夜。
鸦雀盘桓许久,只能另寻别处安息。
漱玉宫中,陆嘉念慵懒地卧于榻上,打开窗户吹着凉风。
闲书翻着无趣,她随性四下摸索,想找个小物件把玩。
恰好掌心探入枕下,亲手剪的囍字落入掌中。
陆嘉念环顾四周,趁着无人看见,赶忙兀自欣赏几眼,又悄悄塞了回去。
上回她刚要说出那句话,陆景幽就离开了,后半句卡到现在都难受。
后来实在气不过,好几日未曾见他。
谁知,陆景幽也不似从前来的勤快了,好似忙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陆嘉念拎得清,并未追究下去,只希望他能专心致志,快些把这件糟心事处置好。
不过仔细一算,也有四日未见了。
她忽而想起,金銮殿被人戳穿那回,她推拒了陆景幽四个晚上,还暗自嘲笑他粘人。
如今不觉间落在她身上,这才恍然发觉,四日竟是这么长。
正想着这事儿,疾风就避人耳目地来到漱玉宫,从后门翻身进来,低声道:
“殿下,陛下要带您出去,收拾些要紧的东西就成了,别与旁人说。”
陆嘉念心下疑惑,但冷眼瞧着,如此隐秘之事,还是要亲自见了陆景幽才明白。
故而应声后并未多问,让柳叶轻便打点一下,带着她一同去了。
一路跟着疾风七弯八拐,又到了上回进入密室的偏殿。
待她进去后,殿门紧紧关上,隐秘甬道已然打开,陆景幽从里探出来,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的手,笑道:
“皇姐,想不想知道,这条道通向什么地方?”
陆嘉念一愣,下意识以为他在开玩笑,要带她去甬道尽头单独过几日。
可是回头看了看包袱,转念一想,哪里都不对劲。
从前不会提前告知她,更不会让她带东西,因为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天,没必要费劲。
况且,现在情势紧迫,陆景幽怎会有这个闲工夫?
如果不是出去耍玩,难不成当真是逃命吗?
陆嘉念顿时紧张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皇宫,还有早就准备好的甬道,焦急地问道:
“为何要走?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的心底腾起强烈不安,凝视着陆景幽完美笑颜,无论怎样都笑不出来。
不到万不得已,陆景幽不会送她离开。
除非他要面对极其危险的事情,并且孤身一人,不愿让她参与其中。
陆嘉念想到越州的事情,愈发觉得拿不准了。
就算陆言清再来势汹汹,也不可能如此闻风丧胆,陆景幽定是还有瞒着她的盘算。
“没什么,秋后草虫,总要清理干净才顺眼。”
陆景幽仍然笑得俊美无俦,轻抚她的脸庞安慰着,柔声道:
“皇姐听话,在别处好好等着,大势安定就接回来。”
他越是这么说,陆嘉念越是不相信,生怕他又在骗人。
前几日刚打定主意,要一直同他并肩而行,这才眨眼工夫,倒是他推自己走了。
陆嘉念不肯迈步,拽住他的衣袖,眉眼低垂道:
“总让我唤”夫君“,不如同我一起走?”
一听到“夫君”二字,陆景幽眼底闪过光亮,欢悦地揉了揉皇姐的发顶,轻声道:
“朕走了,谁接你回来呢?”
见皇姐还是不愿意,陆景幽又揽着她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松口。
这下陆嘉念没了办法,大抵明白这是他计划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