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无论是送出便当,抑或致赠饼乾,她心情都是忐忑的。既渴望他能理解她的心思,却又害怕真的被揭穿。
&esp;&esp;脑中彷彿有两种声音在拉扯——其中一种不断提醒她,他目前没有女友,她可以试着勇敢一点;另外一种则谴责着她的可耻,明知他心里多半另有他人、她又如此不堪,竟还对他存有不该的妄念。
&esp;&esp;她的思绪还翻乱着,他已接过那袋饼乾。
&esp;&esp;「谢谢你。」梁晅没料到,自己来还个便当盒,反而又收到了小点心。他语气温和地问:「你很喜欢做料理吗?」
&esp;&esp;何娫轻轻点头,指头攥着围裙口袋的上缘,小声打探:「你有没有??不敢吃什么?」
&esp;&esp;楼外的雨声淅沥,她微弱的声音几乎被吞没。
&esp;&esp;他没听清,倾身凑近了一些,「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esp;&esp;她的耳尖一下子就泛粉,支吾地又问了一遍。
&esp;&esp;他淡笑着说:「我不挑食。硬要说的话,我不敢吃的,只有我二姊做的料理。」
&esp;&esp;她偏着头,满脸不解地望着他。
&esp;&esp;「因为她总能把寻常食材,煮成味道吓人的暗黑物质。」
&esp;&esp;听到这话,何娫轻笑出声。
&esp;&esp;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没有偽装、没有逞强,唇角漾起浅浅弧度,两颊隐约浮现微小酒窝。
&esp;&esp;梁晅怔了下,意识到,这是他初次见她笑得这样真切。
&esp;&esp;临别时,他看着她进屋,才转身离开。
&esp;&esp;往楼梯方向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
&esp;&esp;廊灯投下昏黄的光,在地面形成长影,犹如那抹在他心中拖曳的阴翳——他在思索,是否该往回走,到二〇四号室探视官旂。
&esp;&esp;早晨他传的那则讯息,她已回覆。内容很简短,只提及她顺利到家,从明日起开始居家办公,其馀就没更多了。
&esp;&esp;他杵在原地片刻,最终继续迈步向前,走下了楼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