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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血染玉佩宿命輪迴(2 / 2)

一时间,整个陈府彷彿都在颤抖。赫连雪见久攻不下,终于使出了压箱底的绝学——洗髓经至高奥义「梵天涅槃」。此招一出,周身真气如烈焰焚天,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苏清宴压去。

“石承闻,当年你杀我父亲,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她嘶声厉喝,状若疯魔。

“想取我性命?”苏清宴纵声长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他双臂缓缓划出一道玄奥弧线,周身气机陡然变得深邃如渊——正是斗转星移第九式「寰宇寂灭」!

这一式堪称逆天,能在瞬息之间将对手毁天灭地的力量强行压缩、吸纳,再以数倍之力奉还。当年他便凭此招硬接大魔神笑傲世的混天四绝,并反弹了“风火雷雨”四重灭世之力。此刻面对赫连雪搏命一击,他竟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然而这招对施术者负担极重,可谓玉石俱焚之术。可令所有人大惊失色的是,即便是洗髓经至高奥义轰在苏清宴身上,竟也如泥牛入海,没能掀起半分波澜。

赫连雪惊得倒退两步,脸上血色尽褪。她怎么也想不到,集合众人之力,非但没能伤到对方分毫,这苏清宴反而越战越勇,彷彿永远摸不到他的底限。

赫连雪那帮人越打心里越没底——这么多人围攻,苏清宴别说落败了,连大气都不带喘的。他那身形快得邪乎,在刀光剑影里穿梭自如,简直跟耍猴似的,把众人耍得团团转,就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苏清宴那副游刃有馀的样儿,赫连雪和手下们,连带着陈彦鸿,心里都开始发毛。这么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偏偏苏清宴连半点疲态都没有,反倒是他们自己,渐渐觉得体力不支了。

其实苏清宴就是在等这一刻。他故意耗着,就是想看看这帮人的极限在哪儿。现在眼见他们都快油尽灯枯,他知道,是时候了。

他深吸一口气,四周的空气彷彿都凝滞了。双手缓缓抬起,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那圆弧里空荡荡的,没有星光,没有气旋,只有一种让人心头发毛的“空”。那不是普通的空,而是包罗万象、超越一切的本源。

“该结束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吓人,像是在说一件早就註定的事。

“斗转星移,第十式·万法归宗。”

霎时间,天地为之失色。

赫连雪和手下们拼尽全力的攻击,撞上那道圆弧的瞬间,竟像雪遇暖阳般消融殆尽。什么剑气、掌风、暗器,非但伤不到苏清宴分毫,反而化作一道道精纯元气,源源不断地涌进他体内。

“这、这他妈是什么武功?!”一个使双刀的高手惊恐地发现,自己苦练四十年的内力正飞快流失。

赫连雪更是面无人色。她引以为傲的洗髓经功力,此刻如决堤江河般外泄。她想抽身后退,却发现手掌像被粘在了那片“空”里,根本挣脱不开。

“无相归一,化万劲为己用。”

苏清宴的声音彷彿从天外传来。他周身气息肉眼可见地暴涨,而围攻他的人却一个接一个地萎靡下去。

最先倒下的是那个使判官笔的老者。身子诡异地扭曲着,皮肤迅速乾瘪萎缩,像是被抽乾了精气。临死前瞪大的双眼里,写满了惊骇。

接着是那对擅长合击的兄弟。身子像是被无形巨力揉碎,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七窍汩汩冒血,在青石板上匯成两滩刺目的红。

赫连雪眼睁睁看着手下以各种惨状毙命,终于发出绝望的嘶吼:“不——!”

她拼尽最后力气想引爆丹田同归于尽,却惊恐地发现连这都做不到了——她的内力早已被化得乾乾净净。

“你爹当年也是这么死的。”苏清宴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轮到你了。”

那道完美的圆弧骤然收缩,所有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赫连雪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陈彦鸿眼睁睁看着妻子痛苦死去,失声惊呼:“雪儿!”

可任他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赫连雪的身躯像被投入熔炉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分解。皮肤寸寸开裂,血肉模糊成团,最后只剩下一具扭曲变形、面目全非的尸骸。

万法归宗,竟恐怖如斯。

当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即将吞没陈彦鸿的剎那,王雨柔悽声哀求:“承闻手下留情啊!”陈文轩也同时惊呼:“不要啊!”。

苏清宴听到呼喊,硬生生在半途收招。可万法归宗的反噬之力岂是儿戏?磅礴劲道猛地反弹回来,将他整个人震飞出去,重重撞在陈府的石柱上。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合抱的石柱竟被生生撞断。

待尘埃落定,苏清宴靠在院中的石柱上,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四周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每一具都死状可怖,无声诉说着刚纔那战的惨烈。

强行收招的反噬让他喉头一甜,呕出一口鲜血。他随手抹去嘴角血跡,缓缓站直身子。

这时陈文轩颤声开口:“承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直瞒着这事,更不该眼睁睁看着李伯惨死……”

苏清宴语气沉重:“老爷,这不怪您。天下父母,哪个不盼着自己孩子好?只是鸿儿他……唉!往后,我怕是不能继续为您分忧了。”

陈文轩听他这么说,知道去意已决,虽万分不捨,却也无话可说。

“师父!”陈彦鸿突然嘶声质问,“你既然留着这一手,为什么早不用?为什么要杀雪儿?!”

苏清宴看着他,缓缓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斗转星移的招式,是我这两年躲着你媳妇追杀时自创的。我给它取名‘完美一招’,可惜……一点也不完美。”这自然是谎话。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我劝过你多少次了?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也罢,我杀了你妻子,你若想报仇,随时来找我。”

他知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是陈家的总掌柜了。

师徒之情,到此为止。

大仇得报,苏清宴心里却空落落的。他最后看了一眼陈府硃红色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把这个承载了太多恩怨的地方永远拋在身后。

回到家时,暮色正好。远远就看见萧和婉牵着他的儿子云承等在门口,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见他平安归来,萧和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快步迎上来,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苏清宴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

几天后,在萧和婉的劝说下,他们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举家迁往开封。临走那天,苏清宴站在城门外,回望这座他生活了数十年的江陵府。城楼依旧,街市如常,只是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叁辆马车载着简单的行装,还有那几大箱足够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金银,缓缓驶出城门。苏清宴驾着第一辆车,萧和婉抱着小云承坐在他身旁。孩子不知愁滋味,正咿咿呀呀地读着道德经。

此去开封,前路未知。但看着身旁专注驾车的苏清宴,还有怀里天真烂漫的孩子,萧和婉忽然觉得,这样平淡的日子,或许纔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官道的尽头。江陵府的繁华恩怨,都成了过往云烟。等待他们的,是汴梁城里一家大的药店,是好好生活,慢慢品味,让幸福在点滴中绽放光彩日子,是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平凡岁月。

这样的结局,对经歷过太多风雨的他们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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