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梳妆台,慢慢将头发擦干,镜面光亮明净,映照出她轮廓,还有心头那一片,无法揩拭的尘垢。
为什么,要放他一马?
她必须给自己一个理由,来告慰失控带来的不安。
抽屉“吱”一声拉开,她从里面取出相框,在日光映衬下,注视起照片里的女人。
岁月几经流转,定格相片里的女子,颜色不改分毫。她微笑注视镜头,目光与她相对,背景里的碧空如洗,彷如今时今日,窗外天色。
叶棠抚摸她脸庞,心口泛起酸胀,鼻腔轻抽,微微叹了口气。
房门突然响起敲叩,咚咚两下。
她把相册放回抽屉,应了声“进”。
聂因端着早餐,进入房间,与端坐梳妆台前的女孩,对上视线。
她面色清淡,只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慢条斯理梳发。
“我还以为是谁。”她口气很轻,嘲讽却直击要害,“昨晚不是不敲门也能进吗?突然客气起来,倒让我不习惯了。”
聂因把早餐放在床头柜,没理会她的阴声阳调。
视线扫过床单,微怔,才回头问:“床单脏了,我帮你换?”
叶棠沉默不语,他欲掀被整理,她才陡然出声:“我允许你碰我床了吗?”
聂因只好收手,默立在她背后。
“你还在生我气吗?”
他低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