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两个持枪站岗的战士之外,他却根本没办法看到刘一脚等人吃的晚饭是什么标准。
想了想自己战俘的身份,卫燃终究还是坐在了桌子边上,拿起刀叉取了一块炒鸡蛋塞进了嘴里,紧跟着又咬了一口雪白的大馒头。
“当初该要一双筷子的”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搅起一坨粉条塞进了嘴里。
略有些费力的吃完了丰盛的晚餐,杰克拿起银制的餐刀在袖口抹了抹便塞进了口袋里。
“你最好放下”卫燃站起身,一边往桌子旁边走一边提醒道,“这样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的。”
“放心!我有把握!”杰克自信满满的说道,“只要我们劫持了那位会英语的”
“嘭!”
没等他把话说完,卫燃已经按着杰克的后脑勺,将他的脑门狠狠的撞在了桌子上。
“你以为我在和你商量吗?”
卫燃说话的同时,在杰克的左肋位置狠狠来了一拳头,紧跟着捏住他握住餐刀的手腕用力一捏,那银亮的餐刀也啪嗒一声砸落在了泥土地面上。
“你这个怕死嘴又臭的混蛋!我已经受够你了!”
杰克的狠话刚刚说出口,卫燃却已经拿起自己刚刚用过的餐刀,将残存着油花的圆润刀尖贴在了杰克的眼角位置,“你猜猜我能不能一刀把你的眼球挖出来?”
“让它离我的眼睛远一点!”杰克惊恐的喊道。
“你最好声音小一点”
卫燃说话间,已经用刀尖隔着下眼皮顶住了杰克的眼球,“否则你恐怕就要做个独眼海盗了。”
“维克多,快把餐刀拿开!”杰克老老实实的压低了声音催促道,语气中也多了不加掩饰的恐惧。
“最后一次提醒你”
卫燃让餐刀的背面沿着杰克的下眼眶缓缓滑动,同时语气平淡的说道,“在我抵达战俘营之前别找任何麻烦,如果你想死可以随时告诉我,我可以让你死的很舒服,也可以让你死的很痛苦。”
“我我知道了”杰克期期艾艾的说道,“快快把餐刀拿开!”
“你最好记的清清楚楚”
卫燃故意让餐刀的刀背沿着杰克的眼角下滑,又在喉咙和脖颈轻轻扫过,直到对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才将杰克的手按在桌子上,“咄”的一声,将餐刀的刀柄狠狠的敲在了他指缝间露出的桌面上。
“啊——!”
杰克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大喊,卫燃却已经一个箭步跑到了桌子对面。
“嘭!”
虚掩的木门被外面站岗的战士踹开,他手中的冲锋枪也下意识的对准了二人。
“把餐刀捡起来,记得笑一笑。”已经站在桌子对面的卫燃高举着双手,笑眯眯的用英语提醒道。
惊魂未定的杰克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双手,又看了看仍旧夹在卫燃指尖的餐刀。反应过来之后先是松了口气,紧跟着朝那小战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缓缓弯腰捡起了刚刚掉落的餐刀示意了一番。
见状,那端着枪的志愿军战士也松了口气,上扬了枪口之后,招呼着稍后进来的另一名战士一起,将桌子上的餐具以及没吃完的馒头一起端了出去。
直等到那扇木门被再次关上,杰克这才松了口气,紧跟着看了眼卫燃,这次却没敢再说些什么,老老实实的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瞪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隔着两盏煤油灯看着对面的卫燃。
再遇熟人
随着夜幕的降临,卫燃和杰克,也被送进了刘一脚驾驶的卡车。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押送卫燃和杰克,这次他们二人的双手虽然没被绑住,但车厢里也多了两个持枪的志愿军战士,同时,还多了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卫燃知道,那担架上躺着的,便是昨天那位牺牲的汽车兵。
“维克多,要吃巧克力吗?”杰克颇有些讨好的将一小包巧克力递了过来。
“谢谢”
卫燃像是没事人似的客气了一句,接过巧克力撕开了,掰下来一半递给了坐在对面的志愿军战士。
“老秦,咋办?接不接?”一个看起来略显年轻的战士低声朝同伴问道。
“这还用问?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忘了?咱们哪能拿老百拿俘虏的东西?”另一个战士说话间,干脆的朝卫燃摆了摆手。
只不过,卫燃却只是笑了笑,再次将手中的巧克力递了递。可惜,这两个战士却是再次摆摆手,根本没有接过去的打算。
见状,卫燃也只能将手中那一半巧克力递给了杰克,顺便将剩下的一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在四目相对的颠簸中,刘一脚驾驶的卡车独自离开了驻地,在夜色中摸黑驶向了目的地。
“维克多,你觉得我们会不会像昨晚一样被我们的飞机追着打?这次好像就这一辆车。”杰克颇有些紧张的问道,“上帝作证,我第一次这么希望我们的飞机被打下来。”
“我怎么知道”
卫燃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看了眼驾驶室里的刘一脚以及副驾驶位置抱着冲锋枪的战士。
出乎他的预料,在刘一脚驾驶的卡车沿着公路行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他竟然打开了远光灯,就连车速都快了不少。
如此明目张胆的行进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夜空中果然再次换来了飞机的轰鸣!
但让人心惊胆颤的是,刘一脚不但没有关闭车灯,甚至连车速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嘿!嘿!”
被吓的几乎改变了肤色的杰克朝着坐在对面的两个战士手舞足蹈的喊着,同时指了指头顶,嘴里还来了一段航弹坠落时的配音。
却不想,那两位战士却只是分别递给了卫燃和杰克一顶美式头盔,随后示意他们二人抓紧栏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