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继续纠结这件事情,卫燃将这支svd仔细擦拭保养了一番,随后用一张染血的手术床单将其包裹起来放在了一个裹尸袋里。
最后将那一包四五十发7n1专用弹也挨个擦拭一番,他这才取出自己的手枪,补满了今天消耗的弹药。
“收获还行,就是不知道凑没凑够20个人头。”
卫燃最后嘀咕了一番,带着能听懂阿拉伯语的期待,拎着装有武器的裹尸袋走向了车库,熟门熟路的翻进了院子里,随意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用工兵铲挖了个坑,将装有热武器的裹尸袋埋进去,只留下了那支趁手的毛瑟刺刀以及各种财物。
最后洗了个澡冲掉身上残存的血腥味又换上一套提前放在浴室里的干净衣服,卫燃看了一眼表盘上的时间,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通往仓库的那扇小门。
不等走进仓库,他便注意到了那辆急救车后视镜上挂着的那盏仍在释放着昏黄灯光的蜡烛灯,也看到了车尾餐桌上摆着的一份饭菜。
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雪绒花的卫燃在一番挣扎过后,还是迈步走向了车头的方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你回来了?!”
原本已经趴在方向盘上睡着的雪绒花惊喜的看向卫燃,揉了揉眼睛之后小心的轻声问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
卫燃摇了摇头,下意识的看了眼对方红肿的眼眶,又看了看发动机罩上的空酒瓶子。
他已经闻到了从这姑娘身上散发的葡萄酒的味道,显然,在等着自己回来的时间里,她应该喝了不少酒。
“我很害怕”
窜着睡裙的雪绒花在沉默片刻后说道,“害怕我会死在这里,害怕孩子们会死在这里,害怕那些伤员活不下来,也害怕”
说到这里,已经泪眼婆娑的雪绒花看向卫燃,“也害怕东风先生没能在天亮之前回来。”
“我我回来了”卫燃嘶哑着嗓音说道,莫名的,他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姑娘。
只不过,雪绒花却在他升起这个念头的同时,已经略显笨拙的跨过了两人中间的发动机罩,在卫燃下意识的扶住那个被她碰到的空酒瓶子的时候,已经骑坐在了他的腿上,扑进了他的怀里。
“抱着我可以吗?就一小会儿”
雪绒花贴着他的耳朵带着哭腔轻声祈求着,那汹涌的眼泪,却已经从她的脸颊滑落到了卫燃的脸颊,又滴到了他们的衣服上,就像就像白天曾经主动拥抱他的拉玛一样。
唉
卫燃轻轻吁了口气,将手里扶稳的酒瓶子放在驾驶位,抱住了这个身材娇小的姑娘,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咬着自己的衣服领口无声的嚎啕大哭着。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在没有他存在的那个时空,是谁杀死了艾德。
是
是这朵雪绒花吗?
那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倾诉和巨响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卫燃怀里的雪绒花渐渐停止了哭泣,她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悠长,这个像是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可爱的姑娘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她甚至还咬着卫燃的衣领忘了松开。
把我当啥了?
卫燃哭笑不得的吁了口气,却也只能继续这么抱着,小心翼翼的享受着这足以称得上奢侈的片刻安宁,也小心翼翼的给怀里的姑娘提供着些许虚幻的安全感。
在腕上那块苏联机械表不知疲倦的走时里,同样疲惫的卫燃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但很快,他却又因为怀里的姑娘细微的动作而惊醒。
“你醒了?”
“吵醒你了?”
两人同时问出了含义类似的问题,也同时注意到了已经熄灭的蜡烛灯,以及似乎从极远处隐约传进耳朵里的一连串爆炸。
雪绒花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接着却又换了一边肩膀躲开被她自己的口水打湿的衣领,再次趴在了卫燃的怀里。
稍作迟疑,卫燃也再次抱住了对方,比刚刚抱的更紧了一些。
“我家在奥地利的格拉茨,我的祖父在乡下有一座并不大但却远离镇子的农场。”
雪绒花近乎呓语般贴着卫燃的耳朵回忆道,“我从小就在那座农场里长大,我祖父养着很多山羊,他同时还是个兽医。”
说道这里,雪绒花忍不住笑了笑,“他是个真正的兽医,不是你这种又救人又杀人的兽医。”
“在那里的生活很快乐吧?”卫燃同样近乎呓语般的耳语道。
“是啊”
雪绒花的声音都显得快乐了许多,“我小的时候经常骑着我祖父养的山羊和他养的那只名叫阿道夫的圣伯纳犬比赛。
比谁先跑到农场的最高点,我每次都会在半路从山羊的背上摔下来。”
说到这里,雪绒花不由的抱紧了卫燃,“我祖父虽然是个兽医,但他在冬天的时候,总会去义务救助那些滑雪客。
把他们从山上救下来,再帮他们治疗伤口,顺便把他们大骂一顿,再给他们提供一顿晚餐。”
“带着那只名叫阿道夫的圣伯纳一起吗?”
卫燃忍不住问道,“我也养了一只狗,是一只高加索,名字叫贝利亚。”
“苏联的那个贝利亚吗?”雪绒花笑着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