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
时越说完那些话,心跳的飞快,脸色都比着之前要苍白不少,黑羽般的长睫微微颤抖着。
元嘉帝掀起眼皮把视线落在少年单薄的身影上:“你可知冤枉西域使者是何罪责?”
“回禀陛下,臣口中并无半点不实之言,”时越不卑不亢的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这是臣查到的证据,上面显示了那批军民的活动轨迹以及重重疑点,足以证明他们并非是真正的大雍军民!”
元嘉帝看着眼前的证据,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阿木尔,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龙椅:
“好你个阿木尔!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耍如此阴谋诡计!不仅蓄意陷害朕的皇子和忠臣,还妄图盗取我大雍的铁矿资源,简直是罪该万死!”
元嘉帝复又想起上次春猎上,那名玉陇细作竟然当着群臣和自己的面高呼大雍亡矣的言论,还大言不惭的说玉陇的铁骑将会踏破京城。
一桩桩一件件,全踩在了元嘉帝的雷点上。
春猎那事情就没和玉陇计较,没想到玉陇胆子竟越来越大,这次把手直接伸到鹿逐大会上了!
简直是在蔑视大雍朝的国威!
阿木尔没想到自己事情就这样被暴露了,于是干脆撕破脸皮:“陷害又如何!?如果能获取铁矿,死一个皇子和将军又有何不可!”
“无知小儿!”元嘉帝怒目圆瞪,冷笑一声:“别以为你是玉陇王子朕就不敢惩治你!来人,把玉陇使团所有人全部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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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裴玄——一枚钟爱破防的望妻石
身影
阿木尔见状, 又惊又怒,猛地站起身,高声道:“你们敢!本王子是玉陇的使者,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父亲是玉陇的可汗, 若是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玉陇大军定不饶你们!”
“哼, 事到如今,还敢威胁朕?”元嘉帝眼神冰冷, “朕倒要看看,你玉陇大军能奈朕何!拿下!”
皇后本不想再参与进来, 此刻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 但是阿木尔毕竟唤自己一声“阿帕”, 她只能朝元嘉帝道:“阿木尔一时糊涂,还望陛下宽恕。”
元嘉帝瞪她一眼:“你的好母家要造反!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惩治?等回朝, 就算没参与此事朕也要罚你!”
侍卫们早就看这个高傲的玉陇人不爽了,不再犹豫, 上前一把将阿木尔按住。
阿木尔今日未带弯弓,本想殊死一搏也不愿被汉人抓住, 但是蓦的对上皇后的视线, 皇后皱着眉头,警告他安分一点,不要再惹出事端。
阿木尔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挣扎间衣袍凌乱, 满脸尽是阴郁与愤恨。
被架走途中还不忘狠狠的瞪着时越,那眼神仿佛要把时越生吞活剥了。
时越不甚在意的翻了个白眼,留给他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就会用鼻孔瞪人的傻b。
元嘉帝余怒未消,对剩下的鹿逐大会也失了兴致, 胸口被这一个个不省心的人气的发闷,于是他眉毛一横,甩甩衣袖站起来就离开了。
皇后咬咬牙,也站起身跟着离开,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眼神里满是郁色。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然没有直指自己,脱了身,但是也少不了皇帝对自己的一顿责罚。
帝后都已离开,这场闹剧才算谢了场,演武场上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一大半。
吃瓜群臣们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发觉没什么事之后,便相互道了再见慢慢自行离去了。
只有太子一党的人唉声叹气:
“真没想到大皇子殿下竟然没被罚。”
“可不是,阿木尔太不中用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扳倒大皇子,太可惜了。”
“本来想坐虎观山斗,大皇子失了宠,咱们太子殿下不就安心了。”
“哎,这大皇子命真好,又逃一劫。”
几人交换着眼神,语气中满是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随着人流离开了演武场。
这边的时越连忙将时文敬扶了起来,还将他爹沾了点灰的裤腿拍了拍。
“父亲,你没事吧?”
时文敬拍了拍他的手,眼里满是赞许和欣慰:“无碍,多亏了你提前安排。”
周牧松等着梁泽林也扶自己起来,结果就看见这人跟站军姿一样挺拔的站在一边。
周牧松轻轻一笑,朝他挤了挤眼睛:“梁学士怎的不扶本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