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莫名其妙:“有吗?没有吧,我很?正常。”
裴玄有些生气?,他感觉的到时越在骗自己,但?是不管怎么问?,他都不愿意说。
裴玄走过去,指尖伸向他的外衣:“那你脱了睡。”
时越眼神闪了闪,往被子里缩了缩:“不用?不用?,太困了,就这样睡。”
裴玄盯着他看了半晌,时越被看得心头发慌,干脆闭眼装睡,睫毛却忍不住颤了颤。
时越是真不习惯骗人,尤其是骗裴玄。
裴玄这个时候不吵也不闹,就用?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当真有一种红杏出墙被发现的愧疚感!
时越在心里默默的给裴玄道着歉。
他听见裴玄转身的动静,听见外袍落在椅子上的轻响,最后床榻一侧微微下陷,裴玄也躺了上来。
裴玄没有闭眼睛,躺在时越身边不出声的盯着他。
是时越说自己要听话,他就努力听话,他希望用?这种方式留住时越,可是他听话了,时越为什么又和自己有所隐瞒?
帐子被风掀起个角,外面灯笼的光透进来,刚好?落在两人中间。
时越闭着眼,能?清晰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平稳得像真睡着了。
可他知道,裴玄没睡,方才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一道幽幽的视线在盯着自己,那道视线停了很?久很?久。
时越都能?感受到那道视线的怨气?和偏执来。
时越心里乱糟糟的。
他前几日收到了石头的信鸽,他在里面说查到了一些关于裴玄和阿遥很?重要的事情?。
时越决定找石头面谈这件事,但?是裴玄又一直粘着他,导致他到元正前一天都没有找出机会跑出来见石头。
时越也不敢在裴玄面前聊起阿遥,只?要一提阿遥,裴玄就指定闹脾气?,有时候甚至时越没提,裴玄自己联想到,也得气?半天。
要是敢让裴玄知道自己偷溜出来找石头,甚至是有关阿遥的事情?,裴玄这个小疯子指不定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所以时越决定瞒着裴玄,等他见过石头知道具体?事情?之后再找机会告诉裴玄。
结果机会找啊找啊,就找到了元正,这是他唯一可以来到京城中的机会。
在来之前就和石头悄悄通了信件,在子时约在栖鹊小筑里。
可是时越一时之间忘了这个事,等再想起来已经到丑时了,他一门心思想着这件事,害怕石头等不到他就离开。
他现在抓耳挠腮的想知道石头查到了什么,也想知道裴玄到底是不是阿遥。
时越躺在床上不敢动,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该怎么悄摸下床去找石头。
等过了大半天,时越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才睁开双眼,轻轻的扭过脸去看裴玄。
裴玄闭上眼睛正在睡觉,少了平日里那份尖锐,倒显出一份宁静来。
时越轻轻的用?气?音喊:“裴玄?你睡着了吗?”
裴玄动也没动,呼吸依旧平稳。
时越又喊了喊:“裴玄?”
还是没动。
时越心跳飞快,宛如在做什么坏事,生怕被逮到。
他像只?偷油的猫,膝盖先贴着床榻慢慢往下滑,青纱帐被蹭得晃了晃,他立马顿住动作,屏住呼吸侧耳听身边动静,裴玄的呼吸依旧沉稳,睫毛都没动一下。
时越飞快的轻身下了床,小心翼翼的穿着鞋子。
他攥着衣襟往门口?挪,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瞄一眼床上的人影,直到指尖触到冰凉的木门框,才敢轻轻拉开一条缝。
时越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生怕裴玄突然睁眼来一句:“你要去哪儿?”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时越后背就直发凉。
毕竟裴玄在他面前只?不过是装乖,上一世他是怎样的嗜血与阴翳,时越可没忘。
最好?裴玄不会发现自己偷溜出去,要不然时越不敢想后果会有多严重。
于是时越动作越发轻巧。
时越闪身出去,反手带门时特意放缓了力道,门轴还是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僵在原地等了片刻,没听见屋里有动静,才踮着脚往楼梯口?走。
刚走两步,右侧耳房的门突然“吱”地开了道缝,一道压低的声音钻出来:“二公子?”
时越浑身一僵,猛地转头,就见石头裹着件灰布短打,从半开的门后探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