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证据像一张网,将李芮正死死困在其中。
他终于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官帽歪在一边,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儒雅模样。
胡孟斯没想到他敬爱的太守竟然是盗粮贼,气得吹胡子瞪眼,冲上去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头上:“那可是赈灾粮!你偷什么不好你偷赈灾粮?那可是救百姓性?命的粮食!你有没有良心啊李芮正!”
李芮正被一巴掌推到了地上,呆呆的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突然爆发的吼道:“老百姓的命是命,我李家几十口的命就不是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都是为了活命,我凭什么不能用自己的职位给自己谋福利!凭什么!?”
“你!”胡孟斯手颤抖的指着他,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
“一点粮食罢了,谁吃不是吃?天灾人?祸这雪下个没完,这一次有赈灾粮,下一次呢?谁能保障次次朝廷都会准时送来!?哪个当官的不惦记这点好处?索性?都会被人?惦记,那还不如我自己出手把这好处捞在自己手里!!”
“一点?”周牧松冷笑:“十五袋粮你竟然说是一点?一袋粮可分?发近五十人?,足足十五袋你竟然敢说是一点?”
“呵,不管你怎么说,下一次我还是会盗粮。”李芮正已经?彻底撕破脸皮,没羞没燥胡言乱语。
周牧松懒得和他再废话,干脆挥挥手:“王封。”
“末将在。”
“带人?查抄李太守府,重?点查后院的柴房和地窖,应该能找到剩余的粮食和制作钥匙的工具。”
王封领命就要走,李芮正突然疯了一样?爬起来,就要往门外冲,嘴里喊着:“我不服!我不服!”
可他刚跑到门口,就被裴玄伸脚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诶呦!谁?谁竟然敢绊我!”
裴玄一脸冷漠的缩回?了脚,好像刚刚伸腿的不是他一样?。
时越看见裴玄的小?动作,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李芮正趴在地上,肩膀处的伤口被震得发疼,淡青色的痕迹透过衣料隐约可见,闹了半天他终于没了力?气,任由赶来的士兵将他架起来,嘴里还喃喃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没错,我一点错都没。”
周牧松冷眼看着被押走的李芮正,转头看向胡孟斯:“胡参军,劳烦你也去太守府寻找一下粮袋的踪迹,务必找到这些粮食,给漠南百姓一个交待。”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办妥!”胡孟斯拍着胸脯保证,但脸上满是严肃。
官员们陆续散去,府衙书房里只剩下周牧松、时越和裴玄三人?。
时越伸了个懒腰,慵懒的笑着说:“没想到这老狐狸藏得这么深,要不是殿下早有准备,还真难抓他的把柄。”
周牧松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轻松了些:“还是多亏了时公子和裴公子帮忙。尤其是时公子那箭,要是没射中贼人?,恐怕还得费些功夫。”
时越看了眼裴玄,眼底满是得意:“裴先?生教得好。”
裴先?生两个字被他轻轻咬在齿间,无端的有种勾人?的意味,裴玄觉得自己心都被他叫的痒痒的。
周牧松笑道:“裴公子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时越的笑容都快扬到太阳穴了,听?别?人?夸裴玄怎么比夸自己还高兴呢。
“诶对了,那日在府衙门口挑事的男子可问出什么了?”时越骤然想起了这一茬。
“嘴硬,什么也不愿说,昨日告诉他盗粮之人?已经?被捕,他才松了口。”
时越吃惊道:“也是李芮正安排的人??”
他还以为会是京城的人?安排的……
“对。”周牧松拧起眉,也觉得有些奇怪:“他说李芮正答应事成以后给自己分?一袋粮,他主要的目的就是引起百姓恐慌,让我无暇顾忌丢粮一事。”
好像也说得通,但是时越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想不出来时越索性?就先?不想了,为了揪出这个盗粮贼,他已经?连续奔波两日了,自己这孱弱的小?身板经?不起继续折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