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犯了天条才要受这种酷刑吗?
这跟十八层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呢?
“呜……”
脑子里刚蹦出“十八层地狱”,耳边便捉住一声听不真切的幽幽呜咽。
倒也不必这么应景。
应天棋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系统监听了他的心理活动所以人性化地为他提供了一道配乐音效,但仔细听过,才发觉那声音竟是从几步路开外的草丛后传来的。
应天棋微一挑眉,背起手,放轻脚步靠过去。
离得近点,那声音也听得更真切些。
“呜……怎么办……”
“是我……”
“……让你受苦……”
内容越听越鬼,但唯物主义带出来的好兵无所畏惧。
应天棋绕到草丛旁的小假山后,探头一瞧。
借着月光,他看见小假山后蹲着两坨黑黝黝的人影。
“嘿!干嘛呢你俩?”
“……呜哇哇哇!!”
有人被吓了一跳,在地上像弹簧似的弹了一下,随即脱力般跌坐在地往后挪了两寸。
“这么不经吓还敢大半夜蹲在小角落说小话啊?”
应天棋看着好笑,双手抱臂斜倚在假山旁瞧着那二人。
这地方冷僻,周遭也没灯火,应天棋只能借着淡薄的月光,瞧出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太监官服,女的则是一身普通宫女装扮。
方才呜呜哭的是小太监,现下被吓得嗷嗷叫的也是小太监。
他都快要缩到那小宫女怀里去,但下一秒,他抬眼看清来人的模样,脸色突然一变,再顾不得其他,立马跪伏在地:
“陛……陛下,陛下恕罪,奴才只是,只是……陛下饶命啊!!”
应天棋本瞧着这小太监好玩,还想和他开两句玩笑,但听了这么一句才意识到,自己还披着张阴晴不定小皇帝的皮。
小宫女也随着跪下,一起念叨着“陛下饶命”。
应天棋听在耳里,心念一动,忽觉这小太监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倒像是在哪听过似的。
他轻咳两声,朝小太监扬扬下巴:“你,抬起脸来。”
闻言,小太监又是一哆嗦,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应天棋仔细端详着,微一挑眉:
“是你?”
如果没记错的话,眼前这小太监每次都会在游戏开场时露下脸。
一周目时,他因应天棋失手摔了茶盏而惨死。二周目,他虽然被应天棋保下,却也遭了老太监的训斥。到了三周目,应天棋接稳茶盏把惨剧扼杀在了摇篮里,小太监没领到开场戏份,却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照前两周目老太监的态度来看,这小太监多半不是他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不留情面说杀就杀。
既然如此……
或许可用。
在心里短暂掂量过后,应天棋打量这二人一眼,问:
“大半夜不睡觉,你俩凑这儿作甚?”
“回,回禀陛下。”小太监正正衣冠,磕磕巴巴地开了口:
“这,这是奴才的小妹,亲妹,前些日子小妹入了宫,我俩却碍于宫规不可私下相见,只好趁夜深约在此地说两句话……还请陛下恕罪!”
“哦?”
应天棋往前两步,捞捞袖子,在小太监面前蹲了下来。
他瞅了瞅这二人的长相,虽然夜深不好视物,但光看轮廓也瞧得出,这二人的确是极像的。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小太监实在胆小,和应天棋说了这两句话已经抖如筛糠,但那小宫女倒是镇定,只静静低头跪着等待发落,一声没吭。
“别害怕,朕又不吃人。”
蹲着甚累,应天棋索性就地盘腿坐下:
“远远就听到你在这哭得伤心,三更半夜也不怕吓着人。说吧,遇着什么事儿了?”
闻言,小太监似乎很是意外,抬眼悄悄打量了应天棋一眼,大约是没懂这位小皇帝今日怎的如此有兴致,竟坐在这里过问起了奴才的事。
他抽抽鼻子,嗫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