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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想做皇帝 第55(1 / 2)

“您,就这么问?”

应天棋没明白他的意思:

“嗯啊, 怎么,不能这么问吗?”

“自然可以, 但他未必会说实话。”

说着, 方南巳冷眼瞧着床榻上的少年。

少年却没什么反应, 因为连续的呛咳,他面上终于涌上一丝血色,听见他们的话,他茫然地看看方南巳, 又看看应天棋,好像对方南巳的说法感到十分奇怪:

“我为什么不说实话?”

少年不大理解方南巳的暗指,他捂着腰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倒吸着冷气答:

“在下……名叫山青。伤我的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他们身手不错,个个蒙着面看不清长相,动手时十分默契,倒像是那种训练有素的暗卫之类。”

既然少年说方南巳不像好人,那方南巳便彻底将这“坏人”的名头坐实。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山青,语调渐沉:

“自己惹上的麻烦,你说不知道,谁会信?”

对于方南巳话中威胁嘲讽之意,山青也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完全不在意。

他只默默叹了口气:

“阁下若不信,那在下也没有辦法。在下只是受人所托,来京城幫人辦一件事,谁知道会在半路遭人跟踪截殺。原先能避的都侥幸避过了,却不想快到京城之时遭了埋伏,我一时大意,幸得二位相救,才撿回了一条命。只是……”

山青低下头,声音渐低。

应天棋看他这样子,便问:“怎么?”

“只是我没能完成那位兄弟的嘱托,他要我捎带的東西被那幫人抢了去。大概也是这个原因,那些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没有对我下死手吧。”

应天棋看山青说这话时的神色并不像谎言,想一想,山青似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而且,就算他有所隐瞒,对他们也没有大的妨碍,此人来历和经历是整件事中最无关紧要的一点,应天棋并不怎么在意。

方南巳却似上了心,继续逼问:

“替谁送?送什么東西?从哪送到哪?嘱托你的人是何模样?既然你半路就遭截殺,知道自己或会丢了性命,为何还坚持替那人将東西送到?你收了那人什么好處,或做了何种交换,令你肯如此为他卖命?”

方南巳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具体,明摆着是不信山青的说辞,要找他的破绽。

山青听过,也感受到了他的敌意,便抬眸静静地对上他审視的目光,片刻后,才答:

“阁下当真不必如此提防在下。在下……我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小时候讨过几年饭,后来被师父撿回山上习武,一去便是十年。半年前我师父病逝,我才收拾了东西下山。我没什么本事,只能替人干干力气活,赚不了几个钱,经常是有了上頓没下頓。”

说到这,山青停顿片刻,像是努力回忆着:

“见到那位兄弟……是在河西一带。当时我正在竹林里挖笋,就看见他浑身是伤、跌跌撞撞地走到我身边……”

说着,山青还记得详细回答方南巳的问题: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留着络腮胡,就是普通的布衣装扮,没什么特别。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最后就给我塞了个木匣子、一枚玉令,还有他身上全部的银钱,让我幫他把匣子送到京城。但没说交给谁,在那之前他就断气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收了他的钱,自然要替他把事情办好,这是江湖规矩。但他没把话说清楚,我本想着先到了京城再想办法,没想到那帮人追得太紧,我终也没能完成他的遗愿。”

难怪应天棋总覺得山青这情商不像是能毫发无伤长这么大的,原来是因为前十年都在山上待着,没什么社交经验,才导致孩子有什么说什么,成功惹到了方圆一里内最刻薄难搞的人。

应天棋在心里默默为山青点蜡祈福。

而后悄悄回头看了眼,想观察一下方南巳的反应。

应天棋原本以为这次的偷看也会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毫无收获,毕竟方南巳是个极少将情绪外露的人。

但让应天棋意外的是,这次他竟从方南巳眉眼间察覺到一瞬明顯的怔愣。

这丝怔愣让方南巳没能注意到应天棋的悄悄打量,他只稍稍垂了下眼,似是若有所思。

应天棋觉出些不同寻常来。

他正正神色,将心里那些玩笑念头抛去脑后,只默默观察着事态发展。

“玉令?何种玉令?”方南巳思索片刻,问。

“白色的,圆形的。”山青描述着记忆中玉令的模样:

“有些复杂的花纹,镂空雕刻,像个图腾,看起来很值钱,还……”

“东西呢?”

方南巳没耐心听他形容,开口打断道。

山青却抿抿唇角,答:

“……当了。”

“?”方南巳微扬眉梢。

应天棋从他眼里看见了谴责。

显然山青也看见了。

他赶紧为自己辩解:

“从河西到京城很远!我没车没马,就算可以靠一双腿脚,路上的清水干粮总得备着点吧。那位兄弟给我的银钱不算多,我要尽快帮他将东西送到,完成他临终之愿,自然得有所取舍。除了那木匣,其他东西都是那兄弟给我的報酬,给了我的就是我的,自然任我處理。我将玉令当掉换成干粮好尽快赶路,又有何不可?”

“……”

方南巳很轻地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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