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瑜用手撞撞赵丛竹,两人眼睛一对上,都知道对方心里装着什么鬼主意。
难得一见啊,两只最阴的老狐狸闹别扭。
赵丛竹率先起身,在闻渠容身边坐下,“多大的人了,还要这么僵着?”
他脸上带着笑,可不是那种奚落的笑容,但要说真心吧,也实在没多少,毕竟,这事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男人嘛,总是会因为一时上头,做出点儿不恰当的举动。
不过,他也挺佩服闻渠容的,很有种,平时看着特温和一人,没人见着过他生气什么样,玩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见他说一句重话,倒没想到,唯一一次硬气,竟然对上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
赵丛竹敢去劝闻渠容,无非是柿子挑软的捏,宁瑜就不会没眼力见地找上谢雾观。
倒是苦了余极,不明白前因,甚至连一丝不对都没察觉出来,端着杯酒就到了谢雾观身边,像平常一般起了话头:“雾观,张局长说上次在你这儿碰了壁。怎么着?他哪儿做得不好?”
谢雾观混不在意地撩着眼皮,貌似还挺专心欣赏面前的歌舞,淡淡地回:“你什么时候和他搭上了线?”
余极脑子还行,但是个嘴比脑快的人,一下就问出口:“我和他搭上线了,你就放他一马?”
谢雾观勾起嘴唇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些无解的嘲讽:“今儿出门,你家保姆给你穿的衣服?”
余极没反应过来,灯光打在他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澄明,他“啊”了一声。
宁瑜笑着在余极身边坐下,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止不住笑意地解释:“雾观的意思,问你是不是没睡醒出的门。”
随后,他又忍不住地挨着余极的背笑了起来。
被赤裸裸嘲笑两遍的余极终于反应过来,选择先去解决能欺负的人,宁瑜被他压在身下,捶了好几拳。
宁瑜的余光总是不太经意地注视着谢雾观,他算是前因后果都知道一些,感叹闻渠容有种的同时,更感叹许横是个人物,明明好像什么都没做,却一下把两个男人钓住了。
至于余极,误打误撞给了他一个机会。
动手
闻渠容不可能和谢雾观撕起来,一个男人而已,无关紧要的人物,只是没到手,到手了,大不了两人一块玩,反正圈子里这种事又不少见。再或者,闻渠容吃点儿亏,玩谢雾观剩下的,又没人会笑话他。
前几次和许横在一块玩,余极恰好都不在。
“对了,是城建的张局长吗?”
“风声很大啊,都传到你耳朵里了?”谢雾观搭了句话,但视线还停留在台上。
宁瑜刚想说些什么,越听却越觉得这话不大对劲,“还行吧,城建那边的事不是一向风声很大吗?”
谢雾观没理他。
他一向都是这种狗脾气,边上的余极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听说你表妹要结婚了,和谁啊?”余极见谢雾观没有再谈论这事的意向,遂转了话头问宁瑜。
“别提了,”听到这事宁瑜就觉得心烦,有些抗拒地挪了挪屁股,“不知道犯了什么浑,非要和一个穷小子结婚,谈谈恋爱就行了,还得把人带到她爸妈面前,蠢死了。”
“也别骂这么狠,小姑娘嘛,涉世未深可不就是容易被骗。”余极家里可没出这种糟心事,安慰得颇有些事不关己了。
“我倒是想骂得更狠,看看能不能把她骂醒!”宁瑜语气依旧是愤愤。
“也是,那种人玩玩就得了,你表妹啊,还是见的男人太少了。”
宁瑜“啧”了声,似乎挺认同他的观点的,“我姨姨姨夫就是两个老古董,非要把女儿用老一套的方式养,养成了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耽误佳佳一辈子。”
“也是,像咱们这样见多了,一个玩意儿有什么好稀奇的,反正多得是。”
听着这话,宁瑜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他习惯性地看向谢雾观的方向,却正正好和人对视上了,惊得他一下缩回脖子,欲盖弥彰似的舔着嘴唇。
靠!谢雾观绝对是故意的!
歌声逐渐停下,台上的漂亮人站成一排,被底下招手示意的人就乖乖过去。这个过程不会持续太久,不到一分钟,上面剩下的人也尽数离开了包厢。
有人招呼去打牌,很快有人支好了桌子。
谢雾观起了身,占了一个位置。
赵丛竹摸不清这两人的性格,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闻渠容拉过去,于是眼神寻找宁瑜,对方看起来和他是一个想法,眼神中很明显有为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