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咬开领带系在手腕上的结,踹开拖鞋,将双腿从落到了脚踝,像锁链一样阻碍行走的西裤中抽出来,往洗漱间走过去。
洛知远擦干手掌准备起身,单薄的后背装上结实的胸口。
孟景的胳膊横过来,有些嫉恨地看着衣衫整洁的洛知远,将他牢牢扣在怀里。
他身上的汗也印在洛知远白衬衫上,留下一片水渍。
洛知远回头,轻轻推了一下。
没推开。
“没吃饱,刚刚那个不够。”孟景嘟囔着,皱着鼻子,给洛知远看手腕上的淡淡的红痕——洛知远捆得不紧,这是孟景自己挣扎才勒出来的。
他在这种时候,突然变得狡诈起来,他知道洛知远吃哪一套,于是,他声音又更委屈了一些,“那连餐前点心都不够,怎么能算。”
浴室和洗漱台只隔一张珠帘,他推着洛知远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湿热的雨从头顶落下,终于,如他所愿地,把洛知远从头到脚也淋透。
“脱了一起洗洗吧,刚刚溅到你身上了。”
唇舌
热雨从头顶淋下,浇透洛知远。
白衬衫黏在身上,变得半透明,紧贴着肌肤,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堪称完美的薄肌线条。
人鱼线像暴雨中的蓄水沟,打过他胸口的雨水沿着凹陷往下灌,又从裤脚哗哗地流淌出来。
洛知远取下眼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伸手将累赘的衣物解下,扔在浴室的一角。
孟景的胳膊搂了过来,牢牢地横过他的后腰,洛知远被按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头顶上的雨很热,紧贴的皮肤更热。
孟景的手掌按在洛知远脑后,他低头,吻住怎么尝也不够的两片唇瓣。
淋够了雨的肌肤滑腻,孟景按在洛知远腰窝处的手掌下滑,又被洛知远截住。
“我要参加今天的晚宴,和rose谈合作。”
做好的计划像刻在洛知远的骨头里一样,即使在这种情迷意乱的时刻也没有被遗忘。他眼中的雾气褪去了一些,孟景看着那双逐渐清明的眼睛,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去,和洛知远鼻尖抵着鼻尖。
“这种时候你都记着工作。”
洛知远心中一软,他并非不想放纵,也并非对孟景没有欲望,但名为理智的牢笼紧紧困着那头野兽。
他们都是新手,依照他这段时间对这种事情的了解,新手和新手,做到那一步,往往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轻则撕裂,重则发烧。
异国他乡,诸事缠身,他腾不出足够的时间做好所有后果的预案。
再者,出于奇怪的仪式感,他总觉得应该好好准备。
洛知远的手掌贴着孟景的脸颊下滑,轻轻搭在孟景肩上,他又踮了踮脚,带着安抚意味亲吻他的鼻尖。
“再等等吧,我又不会跑掉,一辈子长着呢,迟早是你的,不是吗?”
洛知远笑着,伸手捏着孟景脸颊上的肉,轻轻扯了扯。
孟景被“一辈子”三个字哄到,仍然想讨要更多,他往前挺身,朝洛知远身上撞了撞,昭告箭在弦上的紧迫。
洛知远的鼻子抵着孟景胸口,缓缓下滑,他在这场热雨中蹲了下来。
孟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即使在他的梦中也不敢想象的情景。
花洒的水还在淋下来,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发烧的那个晚上,脑袋晕乎乎的,耳边只有淅沥沥的水声。
他像进入了热带的雨林,草木昌盛,枝叶繁茂的雨林。
雾气蒸腾,他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是花洒溅下来的水,还是被洛知远唇舌逼出的眼泪。
他腿脚发软,像陷入了一片湿热的沼泽,拼命地想抓住一点什么。背后是冷硬的瓷砖,他手背青筋凸显,却抓不住一点。
他的手掌摸上洛知远的头顶,偏硬质的头发刺着他掌心,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清明让他放手——他不敢做任何过分的动作。
这一场漫长的热雨终于结束。
洛知远漱了口,带着青柠檬薄荷味的吻贴了上来,孟景喘着气,慢慢平复了呼吸,心仍然跳得像要从口中蹦出来。
他试着帮洛知远解决了一遍。
笨拙地、生涩地、小心翼翼地。
唇舌化了冰壳,他听见洛知远压抑的小声的喘息。
那双漂亮的手轻轻地描画他的眉目,五指插入他的发丝,温柔地抚摸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