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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森之犬 第26(1 / 2)

他将跪在自己腿间的彭庭献圈入怀,从他的视角看,怀里的人更像是一只纾解工具。

“别特么玩了……”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手心一用力,狠狠一巴掌抽在彭庭献后腰上,说:“你是不是欠标记?”

彭庭献忽地沉默下来,盯着他手环陷入沉思,半晌,突兀失去兴趣一样,从他身上撤了下来,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纸,开始给自己擦手擦身体。

裴周驭忽然之间失去了怀里的温度,连带着能够安抚他的信息素也全部收回,他在座椅里安静下来,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将后颈仰靠到了椅背上,磨着牙闭了下眼,脸上挤出阴沉沉的不耐。

太煎熬了。

太屈辱了。

彭庭献自顾自将手擦干净,抬手一扔,用过的纸团轻飘飘砸到他脸上,掉落大腿之间,彭庭献扫过他这里一眼,眸光讥讽,冷哼,转身走向床。

他又让自己躺回了床上,双臂枕头,一条腿抬起来搭在另一条腿上,刚才光脚下床走的这一遭不干净,脚心被地板沾得全是灰,蒙上厚厚一层。

他嫌恶心,向外甩了两下脚,企图把粘在上面的脏东西统统甩出去,脚腕伸出去半截,忽地被一只古铜色的大手握住。

裴周驭抓住了他的脚踝,在一片无声的对峙下,慢慢拉着,向下,直到抵在自己胸口。

那里难掩屈辱情绪的起伏,甚至烧得微微滚烫,彭庭献在这个动作下逐渐一点点勾起了唇,他歪头欣赏着裴周驭,明知故问:“你又后悔了?”

裴周驭偏过头去,说:

“擦吧。”

多么令人感到兴奋的两个字。

彭庭献不再控制嘴角,嚣张上扬起来,将脚尖点点他胸口,毫不客气地抹了两下脚底,将自己洁白的脚心擦干净。

裴周驭双手垂在两侧,虽不还手,胳膊却绷得极紧,俨然一副握拳强忍的样子。

这幅模样被彭庭献收进眼底,只会更激发他严重的掌控欲,他喜欢盯着裴周驭的脸,在这时候欣赏他生动而耻辱的微表情。

他大方地将信息素又释放出来一点,十点时那批狱警奉命检查,发现他腺体反应也出奇剧烈,于是早早给他打上了一针抑制剂。

他没有告诉裴周驭这件事,他才不要让他知道。

现在这样最好,他运筹帷幄把控全局,看起来比裴周驭这条饥饿的狗松弛得多。

这样你来我往的拉扯游戏,彭庭献玩得乐在其中,晚上12点整,七监陷入沉睡,裴周驭也到了该巡逻的时期,他临走前最后停留了一下,靠近彭庭献身边,汲取了一口今晚的解药。

这气味混杂着浓浓酒香,好比他的安眠药。

离开赖以生存的栖息地,裴周驭回到监视廊,又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周围传来犯人们安睡的呼吸。

按照蓝仪云的吩咐,这里所有人都被一一检查,因受到方头惊吓和贺莲寒冲击的犯人们都很好地得到了安抚,在抑制剂的加持下,美美进入了梦乡。

目光似是不可控一样,裴周驭下意识抬眼,看向最角落的那间牢房。

sare还驻扎在门口,对彭庭献抱着十二分警惕,但打转的步频明显减慢,它困了,困得比任何人都严重。

仔细想想,从这轮易感周第一天开始,sare便没有片刻休息过。

裴周驭感觉到空气躁热,趁眼下无人,便又脱掉了厚实的警卫服,他将最后一件黑色短袖扔到脚边,后背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捏起了眉心。

这里痛得很。

不止易感期欲望的冲击,还有他不断被彭庭献变相欺辱、多次情绪波动下产生的晕眩。

腺体改造的毒素还残留在身体,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依然没有表达情绪的资格。

身旁传来一道道鼾声,悄无声息中,裴周驭忽然停住了手,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一样,过了好久,才慢慢地、慢慢地将指尖移到自己嘴角。

他向上一推,试图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尝试微笑,这并不困难,嘴唇是柔软的,也非常愿意配合他去找寻弧度。

但手环里的数据出卖了他。

裴周驭将目光放在手腕上,那里冰冷的机械告诉他,你现在的心率平稳,并不快乐,也并不悲伤。

———还是像这些年一样,平平静静,像一碗水。

裴周驭的视线逐渐感到模糊,他似乎无法聚焦,在一片安静中躲进了走马灯,以旁观者的视角,回忆十年前的自己。

有很多枪。

他在这里跪到了地上,四周都是黑压压的枪口,数百位狱警指着他,没有人说话,只有旁边桌上响起谈判声。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蓝戎,帕森监狱即将退位的老监狱长,而站在他身边翘首以待的,正是下一任新长官。

是一个女人。

与他同时来到帕森的,居然是一位女监狱长。

仿佛察觉到他不甘的注视,蓝仪云欣然抬眼,直面他狼一样阴鸷冰冷的目光,她抱歉地弯下腰,朝他笑了笑。

然后一把把手术刀,便将他困在了实验台上。

耳边萦绕着仪器嘀嘀不停的声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残忍的白,很冷,很饿———裴周驭凄厉低吼,换来的只有一记常人难以承受的惨痛。

一刹那间,从回忆中抽了身,裴周驭全身失控般剧烈喘息起来,他猛然用手捂住眼,试图借助黑暗让自己冷静,后颈的腺体感受到情绪冲动,疯狂叫嚣起来,用熊熊燃烧的每一处神经末梢催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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