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倾意不经意间,正撞见那一副美人图,生得十分好颜色,衣着淡雅,手上拿着一只桃花,眉眼与她是否相似,她没顾上看。
急急低下头,她口中说道:“是我昨夜唐突了,也不知道胡说了什么,大人何必当真。”
心中后悔起来,她喝多了怎么会乱讲话,逼着他将自己心上的疤痕展露出来给她瞧。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分量:“是有几分相像。”
她抬起头来看向他,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只轻声说道:“大人才回来,累了吧?”
想催促他快些回去歇息,却又被他后面的话堵住了口:“可你我之间的情谊并非是因为与她相像。”
他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包括之前放不下的心结,见到她之后心中事务的变化,这几日想出来对付方景升的对策。
可她只是一味地低了头,仿佛不愿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的笑意淡了些,这才察觉到她与昨日醉酒时几乎不是同一个人。
清醒的她太容易压抑和伪装自己,叫他无从接触,让所有人都淡化了她的存在,仿佛这样便能偏安一隅,保持安全。
他不知道她此前经历了什么,这样想起来,还是有些心疼。
“罢了。”他忽然极快地将手中画卷收起来,放在一边,犹豫了一瞬,又轻声说道:“宫里过几日办中秋宴,可以带家眷去。”
他话语中邀请的意味不言自明,朗倾意没有回答。
现在这个时间,还是不要过多在外抛头露面比较好。
更何况,宫中宴会她又不是没去过,次次去都要遇到方景升,她受不起。
思来想去,她为难地开口道:“大人从未对外宣布过我的存在,忽然带我去怕是不合规矩吧。”
“有何不合规矩的。”薛宛麟毫不在意地说道:“你本就与我的妻没有什么分别。”
朗倾意不料他会这样直白,脸像被火灼了一样红起来,半天才慢慢反驳道:“还是有区别的。”
和离书还没拿到,她父母也未曾见到,如何能那样仓促。
想到她父母,她忽然觉出些不对来,便问道:“大人,你有替我送书信给我父母吗?”
薛宛麟没料到她骤然问这件事,愣了一瞬,又点头道:“有吩咐底下人去做,可还未收到回信。想来是路途遥远,还未寄过来罢。”
上次她问他,也是这样的答复,可眼瞧着,这时间怕是有些不对了,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朗府那样大,无论哪个人寄封信,也该有回音了。
她不信没人给她父母报信,更不信她父母会接到消息后不急着来救她。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曲折。
薛宛麟也觉出不对来,他沉默了半晌,轻声说道:“待我去镖行,找个靠得住的人亲自走一遭。”
朗倾意茫然半晌,还是轻声说道:“多谢大人。”
这番委实是叫他破费了,镖行的规矩她多少知道些,这么远的路径,又是需要亲自将书信带到的活,更需要花费许多银两。
她总不能一边心安理得地占着他的好处,一边半点甜头都不给他。
因此,她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可若是我去了,被人认出是之前苏府夫人,该如何是好?”
“无妨。”薛宛麟笃定地说道:“宴会还有些时日,苏佩那边的和离书,我近几日便拿来。”
“即便有人认出你来,也无甚好说的。”他说。
这样想着,她也没有再推辞,便点头应允了。
薛宛麟本打算要走,想了想还是回头说道:“太太那厢,你无需担心。她向来嘴硬心软,若是有朝一日你怀了身孕,她只怕欣喜还来不及。”
朗倾意又红了脸,喃喃道:“大人何必说那许久之后的事。”
和离纷争
方景升整日在锦衣卫衙门处, 偶尔会悠闲地从门外溜达一遭,叫外人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忙。
实际上,武尽知已经查出, 北镇抚司匡万里似乎与摄政王有些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