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阿哥面前第一心腹太监,最是唯他之命是从。
闻言半个磕绊都不带打的,立即抱孩子躬身应诺:“主子爷放心,奴才一定照办。”
好好的兄妹情深被打断,弘晖现在就好比七月七被阻拦一家团圆的牛郎。
本就怨念极深,刚甩出去的锅还又被扣回来了?
小阿哥大哭,整个人都裂开了!
哭声之大,之惨烈,把正院的福晋乌拉那拉氏都给惊动了。
疼孩子的额娘把孩子抱在怀里好生安抚,细问他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小家伙也是刚,硬是指着他家阿玛说被冤枉了,被大大冤枉了。
“裤子湿了的是阿玛,大半夜沐浴的也是阿玛,尿床的还能另有其人?大概是他被点破觉得丑了吧,这才命人把儿子送回自己院子,还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苏培盛奴颜婢膝,为曲意逢迎都不惜吮痈舔痔的卑鄙小人。自然跟他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主仆俩异口同声,生让儿子六月飞霜,沉冤不能得雪,灰心丧气之间只能嚎啕大哭……”
所以……
四爷尿床,还甩锅亲儿子?
这指控一出,四福晋就算整个人都懵了。这不用查,就大体知道事实是怎么个事实。
但……
但她真被儿子的胆大妄为跟妙语连珠震惊。
四阿哥也,哦不,他更多点。
无它,弘晖一哭,乌那希也跟着扯嗓子开嚎了。直到弘晖变成成语小能人,她才渐渐止了哭。
现在小眼泪还在腮边挂着呢,心里就叭叭开了。
[此处该有个请苍天,辨忠奸的表情包~呜呜呜,可怜的小哥哥,为了自证清白都被逼成成语小行家了!怪我怪我,不该贪那一瓶奶……]
得。
四阿哥扶额,为防爱女因为这事自己给自己戒奶,再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小肥膘瘦下去。
他这皇上亲封多罗贝勒,这四贝勒府上头一把交椅的主儿只能长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某逆子肩膀:“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瞧把你给哭的!”
“谁都没尿床,水,是水。是阿玛夜里渴了,想喝杯茶,又懒得动。就直接在床上喝的,结果手一抖还把褥子弄湿了。不等打理呢,你小子就醒了,这不就直接误会了去?”
弘晖吸了吸鼻子:“既然这样,您说清楚了就好,做什么冤枉儿子呢!”
嘿!
小家伙还得寸进尺,不依不饶了是吧?
要不是怕又惹乌那希一顿吐槽,甚至叭叭到御前去。四阿哥现在就得大手拍向他的小屁股,好让他知道什么叫父为子纲!
但守着小闺女,迎着臭小子那‘今天你不说出个子午卯酉,这事没完’的威胁眼神。
他也只能暂且咽下这憋屈,没好气地道:“做什么?自然是言传身教,好让你小子知道这被人凭空污蔑的滋味并不好受咯!”
只有她想不想,没有能不能
呃~
弘晖先说那叫凭空污蔑吗?
那分明是先下手为强!
但守着自家额娘呢,他也不敢太跳。只能红着脸认真道歉:“原来如此,是儿子误会阿玛的良苦用心了。儿子受教,还请阿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莫与儿子一般计较。”
“以后儿子一定小心仔细,不再犯今日之错。努力学习文武艺,将来也好帮衬阿玛。给额娘争气,让妹妹脸上有光。日后不管嫁到哪里,都不用担心妹夫敢与她淘气!”
呵呵。
四阿哥垂眸,心下冷笑:难怪臭小子敢这么胆大妄为,尿床那么大的黑锅都敢往自家老子头上扣。
感情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是威胁他:但凡他敢秋后算账,就别想知道和通泊之败的真相?
戒急用忍多年的四阿哥难得意气用事了回,直言自己身子不爽利,让苏培盛给他请天假。
早朝不去了,户部衙门也不去了。
今儿就在家呆着,守着不是白泽,却与白泽作用类似的宝贝闺女全方位多角度套话。
不信套不出来个和通泊!
弘晖也想帮忙,顺便看阿玛笑话,当即表示自己也要请假。
毫不意外地被四福晋冷脸拒绝:“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晖儿都已经是正经开蒙的学生了,自该寒暑不辍的好生学习。”
“否则的话,就算你有再多孝心,又如何能帮衬你阿玛,给你额娘和妹妹争气争脸?”
真·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当场就把弘晖堵得结结实实,小嘴开开合合好一阵,也没想到强有力的请假词。
只能拿起自己的小书包,堵气囊塞去上学。
努力不去想阿玛抱着香香软软的妹妹睡回笼觉那感觉会有多好,多让人迷醉。只盼着妹妹发力,再把他给冲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