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运带着怒火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反思:“你做什么?”
魏思暝忙正了正神,解释道:“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此次前来拜访山楠姑娘真的有事,你看可否行个方便,放我们进去?”
山运打量他几眼,道:“你们找我姐能有何事?”
魏思暝道:“我们想问一下,关于一年前她进入昆仑山的事情。”
听到这话,山运霎那间变了脸色,凑上前来厉声道:“你还说不是为了让我们带路进山?若不是要采摘山参,你问她这个做什么?!”
“不不不,你误会了,误会了,说来也巧,我有个胞弟名唤常悦,一年前也前往昆仑采山参,可迟迟未归,既然你姐姐去过那里,想必知道些昆仑山上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看看需要带些什么,注意些什么,好上山去寻我弟。”见他仍有些防备,魏思暝摆摆手道,“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你带我们进山的,只是家中胞弟失踪许久,我实在担心得紧,若你姐姐能告知一二,定有助益。”
白日隐扭头看了他一眼,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有些语塞,还有些佩服。
不知是不是联想到当时的自己,山运的脸色有些缓和,语气也和善了几分,但仍旧堵在门口没有让开,他把住那扇随时都要倒塌的木门,低声道:“你们回去吧,我姐肯定不会跟你们说的,再劝你们一句,别进山。”
随后便用余光瞥了瞥院中,高声道:“快走快走!你弟弟关我们何事?!”
魏思暝仍不死心,继续道:“听说山楠姑娘是近些年来唯一一个活着从山上回来的人,烦请帮我们问问山楠姑娘愿不愿意,我们就问几句。”
说着竟眼眶一红,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哀嚎道:“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白日隐看着他掐向自己大腿的左手,默默地向他靠近了一些,以遮挡视线。
魏思暝干巴巴地哭了两声,便从荷包中掏出几枚灵石递了过去,道:“若是能知道些消息,定会重重酬谢。”
山运推开魏思暝的手,无奈道:“不是我不帮你们,真的是问了也没有用,你们还是回去吧。”
魏思暝已无计可施,就在山运即将关门之际,院中却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小运,让他们进来吧。”
山运一愣,有些惊讶,随后便立刻让开路,放两人进入院中。
这院子并不大,一些还未来得及加工的木材摆的满满当当,地上随处散落着些简陋的工具,角落处有一桶桐油,显得十分凌乱拥挤。
一位利落的女子背坐在院中,正拿一把刷子,替刚刚制作完成的板凳刷着桐油。
听见二人进院,她将手中的刷子放进桶中,起身迎接,笑道:“两位公子,请坐。”
她从屋内拿出两个矮小的凳子,放在院里的空处。
看似平静无常,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她的慌张。
魏思暝点点头,坐在了板凳上,山楠也拿了凳子挪到两人对面,两人这才看清她长相。
她身形瘦弱,比山运矮不到哪里去,长发也被一块破烂布条轻轻束着,随意地搭在肩上,将左边的耳朵完全遮盖住,脸上有几道疤痕,一直延伸到脖颈处,像是几条肉色的爬虫,消失在衣裳里,令人生惧。
尤其是眼上那一道,划过一整个左眼,灰白色的眼球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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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收藏终于破百啦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都没有宝宝说话,是天性不爱说话嘛[托腮]
意识到魏思暝盯着自己看,山楠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轻轻抚过自己脸上的伤疤,低头苦笑道:“公子,吓到你了吧?”
魏思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十分不礼貌,立刻将眼睛挪开,想要问的话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来,只是否认道:“啊,没没有。”
白日隐倒没什么顾及,直截了当问道:“姑娘,你脸上的疤痕是否在昆仑所伤?”
还未等到山楠回答,山运便端着两杯茶水从屋内走了出来:“天气太冷了,二位公子喝杯热茶暖暖身。”
山运自姐姐醒来便再未见她笑过,人也变得沉默寡言,昆仑二字更是连提都不能提,今日竟同意这两人进院问话,他有些开心,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人在门口提及胞弟有关,若是自此可以叫她开心一些,那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此处,忍不住打开了话匣:“我姐脸上的伤,就是在昆仑被那开明所伤的。”
魏思暝接过木杯,这木杯一看便知是他自己手工雕刻所成,技术十分精湛,枣红色的茶水冒着热气,触手生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