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师流萤动了。
她甚至没有拔剑,只是抬了抬手指。
下一瞬, 一股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砸落!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声整齐的闷响, 三个整齐的五体投地大礼。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三人, 连哼都没哼一声,死死趴在了地上,脸紧紧贴着冰冷粗糙的青石板, 别说动弹, 连呼吸都困难。
他们眼珠子惊恐地暴突出来, 经脉里的灵力如同冻结, 心肝脾肺肾一起在颤抖。
大乘期!
这他爹的绝对是大乘期修士的威压!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修身上?!
师流萤看都没看地上那三滩烂泥, 转头问旁边已经彻底傻掉的沈寒舟:“沈寒舟, 他们这些年,从你这‘借’走多少东西了?”
沈寒舟还没从这堪称凶残的反转中回过神来, 下意识地报数:“上品灵石大概……七千多块?中品和下品没细数……还有三百瓶上等凝碧丹, 五百株赤精草¥%……≈”
沈寒舟:说不完,根本说不完。
他越说越顺,越说越气, 五年积攒的委屈和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掰着手指头,竟然开始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账本。
一桩桩一件件,流水般报了出来,连三年前被讹走的两只烧鸡都算上了。
师流萤耐心听完,点了点头。
然后,她垂眼看向地上那三个因为威压和恐惧开始翻白眼的弟子,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
“都听见了?”
“自己吐出来。连本带利。”
“少一块灵石,缺一株草,或者让我发现你们身上还藏着不该拿的东西……”
她顿了顿,没说完,只是周身威压又重了三分。
地上三人魂飞魄散,被稍微松开一丝禁锢后,就忙不迭地、哆哆嗦嗦地开始往外掏东西。
不仅掏空了身上所有储物袋,连贴身的、藏着掖着的、甚至缝在衣服夹层里的私房宝贝,都一股脑倒了出来,堆在沈寒舟脚边,很快成了一座闪亮的小山。
“滚。”
师流萤撤去威压,只淡淡吐出一个字。
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恨不得变成蟹老板,瞬间消失在小径尽头。
沈寒舟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再看看那堆明显价值远超本钱的财物,眼圈又有点红。
师流萤回来了,一切就又好起来了。
-
与此同时,丹宗,幽篁丹室深处。
盘坐在诡异阵法中央的敖毫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只剩下混乱与黑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惊怒与……一丝扭曲的兴奋。
就在刚才,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通过系统规则、悄然抽取的部分气运与灵力,忽然断了一小缕。
虽然微末,但那联系被斩断的感觉如此清晰。
就像是有人用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切掉了他无形触须的末端。
“呵……”
敖毫咧开一个僵硬而狰狞的弧度。
“终于……出来了。”
“干扰我的东西。”
他缓缓站起身,周身骨骼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望向万象宗的方向,眼中黑暗涌动。
“五年……让你逍遥了五年……该收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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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沈寒舟处理完债务纠纷,师流萤又问了他容嫣师姐的动向。
沈寒舟收了“巨款”,正处在一种亢奋与恍惚交织的状态,闻言立刻指了个方向:“容嫣师姐这会儿应该在演法坪那边,好像是被几个其他峰的师兄请教术法……”
他话没说完,师流萤已经化作一道妃青色的流光,消失在原地。
演法坪是万象宗弟子公开切磋、交流术法的地方。
此刻,坪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弟子,而场地中央,气氛却有些微妙。
容嫣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站在中央,面上依旧带着惯常的、略显疏离的浅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