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态一向很好,标准的小白杨身姿,挺拔傲立,板正的像他这个人。
这一点细碎微小的影像,让停电的日子,变得不再难熬。
只是后来高考结束,市政主修了老城区的电力网,沈砚周再未回来过,电也再未停过。
姜槐眼看着车向巷口驶入,立刻偏头喊住了他,“哥,再往里就不好进了,你停在文化宫门口吧。”
现如今进入暑期,只怕人会非常多。
“好,”沈砚周听劝,未多言,径直把车驶入文化宫内。
车牌是青a,自然被人拦了一下。
姜槐从窗户里探出头去,扬着一抹笑,“卢伯,是我,姜姜,这是我哥的车,你还记得吗?沈崇。”
门卫室立刻走出了笑的温和的老人家,六十余岁的模样,但身形健硕,是北方人的高挺。
“沈家的小子终于回来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是你这个当妹妹的能说动他。”
沈砚周好脾气的笑的温和,“卢伯。”
“还真是沈家的孩子,长成大小伙子了,快停进来吧,就你家那楼,现在是没法进喽,一天天的都是人啊,你俩从后巷走。”
“好嘞,”姜槐一边脆声声的应着,一边从偌大的背包里掏了个小袋子出来,“卢伯,我出去玩了一趟,这个给您,外国的巧克力,可好吃了,就适合逗孙子,保证元宝说爷爷世界第一好。”
卢伯被彻底逗笑,眼褶子皱起,挡不住的喜悦,伸手接过了巧克力,“元宝胖的,他妈天天嚷着让他减肥。”
“元宝那叫结实,身体好。”
姜槐的每句话都说进卢伯的心坎,临走卢伯笑着拍着她的手,“小沈不常回来,多住几天,车放这里就行,放心。”
“得嘞,我替我哥谢谢您。”
沈砚周取了行李,就看到小姑娘看向他之后,不知道和卢伯说了什么,两个人仰面笑着,迎着簌簌的叶片声响。
小姑娘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扬着一张笑脸,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乌亮的双眸,再寒暄的话术都像是真心,惹得巷口里的爷爷奶奶谁见了都要夸上两句。
姜家的小姑娘漂亮又聪明,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小子。
总不会是沈家的小子。
他父亲喜欢她妈妈,追的人尽皆知,他们两个早晚是要被写进一个户口本,当亲兄妹的。
奶奶们总是这么说着。
然后夸着姜淑云好命,有这么好的儿子和女儿。
沈砚周低眸看向他手边的大行李箱。
黑色的,却贴满了卡通人物的贴纸,每寸角落都不放弃。
就像眼前的小姑娘,笑容如光,渗透而入,侵占着人的生命。
沈砚周的手指微微用力,把把手紧紧的攥在了掌心里。
握住了,就不会放开。
不论是箱子,还是人。
小姑娘看到了他探过来的眼眸,挥动着手臂,带着小时候娇俏的快乐,“哥,走这边,我带你走一条秘密通道。”
日光落下,穿过浓密的绿荫,金丝洒落般,形成光点落在她的脸上。
柔和的像是漫长电影中的画面。
好。
秘密通道。
就像他们彼此交织的生命力,全都是只有彼此才知晓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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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住 同居
姜槐当真带着沈砚周走了条小路。
文化中心的后门走去,穿过老市场,再拐进胡同里,就可以直接到鱼岸苑。
只是不算好走,狭窄的泥土路,根本无法通过行李箱的滑轮。
所以刚刚到巷口,她就有些后悔。
自己那箱子少说二十斤,严卡着托运额度,走过着百十米的路,不是什么轻巧事。
当即伸出手臂虚虚拦住他,“这条路太难走了,还是走主路吧。”
在她的印象中,沈砚周虽然体育一向好,跑步跳高都是在校运会上摘得金牌的种子选手,但那时候毕竟年轻。
她虽然不曾见过创业的人,但研二实习的时候是在大的审计所,见过合伙人一晚连喝三场的盛况,自然知道,沈砚周有如今的地位,必然不是靠着一张嘴或者一身纯本事拼来的。
抽烟喝酒熬大夜,想必身子亏空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