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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那又如何?,他不在乎下地狱,更不在乎上史书?。

他本是魔鬼,这一辈子无所畏惧。

拉弓,放箭,淬了鹤顶红巨毒的箭支划破长空,一箭钉入秦治的身体。

“殿下,中了!”绍羽激动道。那一箭,正中太子心房,莫说箭头淬毒,就算无毒,太子也必死无疑。

底下东宫侍卫早已乱作一团,有?人急急喊着“殿下,殿下,快回宫召太医——”,又有?人大喊:“捉刺客,在山头上!”

东宫侍卫潮水一般往山头涌来,邵羽道:“殿下,快走!”

秦阙从身上拿出那枚扳指,扔到附近,随后起身,拿了弓箭与绍羽一同沿早已规划好的路线下山。

山下停着两匹马、一辆马车,秦阙与绍羽下了山便将手上弓箭扔上马车,随后各上一匹马,挥动马鞭策马往不同方向奔去,马车则载着两把弓箭奔向第?三个方向。

骑马奔袭了几?里地,到一处河边,河边停着船,也候着一个人,秦阙下马,那人骑着马沿着前路离去,秦阙则上了船,顺水而下。

又行几?里地,船停到岸边,上岸,乘上马车。

此时赶车的便是梁武,秦阙在马车内换上一早出门?的官服,乘马车往城中而去。

这时的他,只像是因公外?出的京兆府官员,丝毫看不出才?从东郊回来。

白云寺是城中最繁华之地,秦阙的马车便转悠到了这里,再绕半圈就能?到京兆府,秦阙却看见四五个京兆府捕快往白云寺后面急急赶去。

旁边有?人道:“怎么回事?哪里出事了?”

“听说是后面有?个兰琴阁,死了人。”街边人一边议论着,一边也跟着跑,要?去凑热闹。

秦阙并不知兰琴阁是什么地方,听着像是个歌舞伎馆,但若是真有?重案发生,这样的场合他出现,必定引人注目。而此时离东郊翟氏祖坟几?十里之遥,这会给人一种感觉:当?太子遇刺时,他在几?十里外?的城中,与太子遇刺毫无关系。

于?是他便朝梁武道:“跟上去。”

他们刻意保持着速度,正好与那几?名京兆府捕快前后脚到。

捕快是跑步来的,直接进?里面去了,他的马车随后过来,停到大门?外?面靠左的地方,那里早已停了一排马车。

秦阙看着这些马车,发现都是大户人家里制作奢华的马车,便推测这兰琴阁大概是个低调的销金窟,专接待达官贵人,再一看,却在旁边一棵歪脖子树旁看见系着的一匹马,枣红色,很像是羡容的马。

这时再旁边一辆马车里面的人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眼,秦阙往那车窗内看去,发现那竟是羡容身边的丫鬟方方。

所以,那马果真是羡容的,羡容也在里面看热闹?

秦阙不知这里面是普通的勾栏瓦肆,还是带着那么一些声色的地方,但不管怎样,他都不太喜欢这种地方。

他一进兰琴阁, 便被里面人注意到,那一身青色官服格外惹眼,立时就有管事模样的人过来, 朝他客气道:“敢问大人,来小店有何贵干?”

此时里面仍是平静的,这种?平静并非安静, 而是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正常表演着。

舞台上有两个男子在演角抵戏, 这角抵戏与外面的有些不同, 外面的大多是身材墩实魁梧的男子,为了能赢,他们会将自己养得很胖, 练得很壮, 所以全都是大块头,但这两个男子却不一样?,他们?并不那么胖, 反而身材修长挺拔,而且长相比外面男子普通俊朗很多, 以及年龄都是二十上下。

再一看, 旁边有许多戴着帷帽的女客人,也有男客人, 这些男客人看台上的目光除了看角抵戏的振奋, 还有一种?猥琐与垂涎,目光专盯着角抵某些特殊的地?方。

秦阙明?白过来,这角抵手表演角抵只是一方面, 更多是展现身材,让客人好挑选。

这么一想, 他又想到了外面羡容的马。

所以她来这里干什么?

管事还在他身旁,他看着台上的角抵戏,问:“听说你?们?这里死?人了?”

管事一听是为这事,连忙拉他往旁边去,他将胳膊从管事手里拽出,管事讪讪笑道:“大人这边请,容小人与大人详禀。”

秦阙随他去了一边解落里,他立刻道:“确实有这样?的事,但不是凶杀,是意外,上面已有捕快在查,大人可是与他们?一起的?”

秦阙看他一眼,已拾步往楼上而去。

管事立刻跟上,紧张地?看着他,他回道:“我是京兆府法曹参军,薛柯。”

“原来也是京兆府的,薛大人,这边请——”官事一边客气?相邀,一边说道:“辛苦大人,专程跑这一趟,但我们?真是无辜的。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断气?了,我们?哪里能想到,请大夫都来不及。

“大人到了房中,随便查随便审讯,小的定是知无不言,只是小店这生意做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本就是桩意外,可一旦传出去,铁定就传得不叫样?子,那小店这生意也就完了,小人在东家那里没法交差……大人无论怎么查案小人都配合,只是恳请大人顾着些小店的名声,回头东家必定重谢!”

秦阙未置可否,随管事一起进了一间房。

这房间中间有张红漆雕花圆桌,一扇画着兰花的画屏,同样?是雕花的架子床,上面罩着青绿色的轻纱床帐,床边燃着暖香,整个房间清雅中透着暧昧,分?不清是男人房间还是女人房间。

此时床上躺着个女人,看上去四十上下,生得壮实,一脸横肉,身上盖着被子,从旁边散落的衣物来看,她在被子底下的身子是□□的。

床边有个哭着的仆妇模样?的人,还有之前进来的四位捕快、另两位管事模样?的人,以及一个二十多的壮年男子,这男子瘫坐在一旁,随意系着衣带,脸色极差,红一阵白一阵,既紧张,又恐慌。

将这场景越看,秦阙脸上越黑。

很明?显,这真不是个普通的勾栏瓦肆,而是一个以卖男色为主的隐秘寻欢地?,管事大概真没有说谎,这女人是在寻欢时意外身亡,那么……羡容此时在干什么呢?

此时床边的四位捕快见了他,回头道:“薛大人。”

秦阙问:“怎么回事?”

捕快回道:“这女人是城北鼠尾巷的屠户,是个寡妇,人称金四娘,到这里来……选了这角抵手作陪,此人叫小孟,这小孟说……咳……”

捕快正色道:“当时他们?正交欢,女人前一刻还让他使力别停,后一刻就突然没了动静,在此之前也未见女人有任何不适。”

说完捕快看了看旁边的管事,沉眉道:“他们?一口咬定是意外,声称这金四娘是自己死?的,但眼下没仵作验尸,没细查,自然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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