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吩咐身后太监:“去叫御医。”
羡容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太监回“是”,她才着急道:“不用不用,我?不用看御医,我?一点事没有!”
这会儿她休息了一路,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
秦阙看她一眼,她心虚,却强作镇定道:“说不用就是不用,我?最?讨厌看大夫了!”
秦阙没出声,将她抱到了房中,先放在?榻上,然后看着她问:“告诉我?,怎么回事。”
平平方方等人?过来给她换衣服,她盯着秦阙道:“你先出去,让我?换完衣服。”
秦阙盯她一眼,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次间。
但方才他已经看清她的宫女打扮,腰间还挂着慈宁宫的腰牌,又是一个人?,夜半往荻花池那?种地方去,显然不是干什么好事。
里面方方道:“郡主这儿怎么青了?”
秦阙回头?看一眼,正好见到羡容朝方方比“嘘”的手势,待看到他,才赶忙将身上的毯子往光裸的肩头?拉了拉。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宫女进来禀报道:“陛下?,人?被抓到了。”
这么快?听见这话,羡容关心地探头?往外看,秦阙看她一眼,静默着出房间去了。
院中,侍卫押着人?候在?外面,秦阙一看,那?人?正是张贵妃。
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以侍卫瞬间就抓到了。
她穿一身素衣,披着斗篷,一脸决然地看着秦阙。
既然是张贵妃,那?一切便明了了,并不稀奇。
秦阙问:“对付不了朕,就去对付羡容郡主?”
张贵妃咬牙道:“你杀我?儿子,我?自然要杀你的儿子,你这种人?,活该千刀万剐,断子绝孙!”
秦阙冷笑一声,没有与她争辩的念头?,只吩咐身后太监道:“赐死。”
说着转身进了屋。
屋内羡容的衣服已经换好了,也被扶到了床上,着寝衣盖上了被子。
眼下?是六月天?,但夜里泡湖水,又湿着衣服吹了半天?风,还是有些冷。
羡容拿被子裹着身子,见他进来,忍不住问:“那?人?抓到了?是谁?”
秦阙回道:“张贵妃。”
“是她?”羡容大惊:“我?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她要这样背后下?阴手?气死我?了,当时要不是我?去爬石头?了没看见——”
意识到自己泄露太多?,她不说了,默默咬牙,随后道:“她人?呢,我?要见她,太阴险了太歹毒了,我?绝不善罢甘休!”
“被赐死了。”秦阙应着,到了床边,示意平平等人?退下?。
羡容还没回过神来,便听他道:“现在?该你说说今晚的事了,夜里扮作宫女去荻花池做什么?”
推自?己的人都?找到?了, 羡容知?道编谎话也编不了,索性扬起?下巴,抬头道:“这很难猜吗?出宫啊, 被人下阴手算我倒霉,但我肯定要出去的!”
她瞪着眼与?他对峙,一副“要死?就死?, 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他的确着急生气, 却心知此刻不能说任何狠话, 一旦激怒她, 她一定要说她没?怀孕,都?是骗他的,那时他又该如何应对?
羡容一副防备姿态等着他, 他却是久久不动, 最后坐到床边道:“哪里伤了,给我看看?”
语气竟一下子温和起?来。
羡容一是意?外,二是怀疑他有什么阴谋, 便?道:“小伤,没?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 那就让御医来看。”他道。
羡容没?办法, 只好妥协:“行行行,就胳膊, 一点小伤。”说着将被子掀开, 撸起?袖子。
伤在臂膀上,被石头砸得一片青紫,虽没?破皮, 但那伤在映着白皙娇嫩的皮肤,尤其显眼。
“就说没?什么好看的, 哪用得着请御医。”她嘀咕。
秦阙将她伤看了很久,想去摸一摸,又怕弄痛她。
“疼吗?”他问。
羡容回答:“一点点,当?时很疼,现在都?过了,不碰还好。”
秦阙看向她的头,“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羡容摇头,收回胳膊,放下袖子:“没?有。”
秦阙满面凝重。
眼下的确是小伤,可?当?时那样的情形,分明?是要命的,万一被砸到?头……
他眉目一凛,想到?张贵妃已赐死?,无法再严惩了,最后只能看着她严肃道:“从今晚起?,我会派人守住雨盈馆,你若出去,他们也会全?程跟着。”
“凭什么,你这是软禁我!”
“你……”秦阙深吸一口气,抿唇半天?,最后道:“随你怎么想,但此事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