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到这个叫简彧的男孩能说出“你打我别打溪溪”这种话。
车内,丁溪听了个全程。
他恍惚间想起周英朗来。
小时候在和平门大院里面,所有人怕丁建国,丁建国已经成为孩子们凶神恶煞的代言词,那时候无论谁犯了错,或者互相放狠话的时候,都爱说:“你信不信我告诉丁师长去,把你一拳打开花。”
当时,小院里每天都能听到丁建国严厉训斥丁溪的声音,逼着他跑步,逼着他吃不爱吃的食物
丁溪还记得当时的情况,那时,周英杰说:“丁溪,不是我说,你爸是真吓人,这要是我爸,我觉得我屁股都得被抽开花。”
周英朗每次都关切地说:“等下次你们有矛盾的时候,我一定会劝劝丁叔叔,不让你的日子难过。”
可是呢。
周英朗没有一次在丁溪被丁建国责骂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他,所有的承诺不过是话语间的玩笑。
简彧就不一样。
他哪怕让丁建国的巴掌落在自己身上,也要挡在丁溪身前。
这才是他的男朋友。
简传峰踩下油门,终于带着丁溪凯旋而归,丁建国望着他们一家的车远去,举着的拳头缓缓落回身侧。
这世上原来也有拳头和强权解决不了的事情。
“赵梅军!”丁建国扯开嗓子,“看看你那胆大包天的儿子。”
破天荒的。
赵梅军没有回应他。
丁建国急匆匆回过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了。
老婆
简传峰先带着丁溪去医院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口, 等到灰头土脸回到简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
丁溪不是第一次在简彧家过夜,但是成为他男朋友以后还是第一次。
于是分配床铺的时候就出现了尴尬的问题——丁溪和简彧到底住不住在一张床上。
安林抱着换洗的床单站在窗边想了半天, 很纠结,如果说不让小情侣住在一起,怕影响两人感情,孩子们不高兴, 如果说主动让简彧和溪溪睡一张床, 又显得他们家轻浮, 待客不周。
虽然丁溪是男生, 但站在长辈的角度上,安林还是要保护好对方。
她在纠结的时候, 丁溪先去洗了个澡, 洗掉掉进杂物堆时黏在头发脸上的灰尘,出来时, 他还穿着上次借简彧的那件睡衣, 把裤腿挽了好长一截, 才保证走路时候不会绊个跟头。
简彧在沙发上等着他。
丁溪慢腾腾走过去,头发还湿着,虽然按照平时来说, 他早就贴着大狗坐, 再怎么说也要拉个小手, 挽个胳膊,但现在毕竟在人家家里,安林和简传峰都在, 丁溪犹豫了一下,坐在离简彧一个拳头的位置。
非常的懂得分寸。
“还疼吗?”简彧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不疼了, 再晚一点都愈合了。”丁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