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把床幔掀开。
屋子里也黑黢黢的,她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长榻上面。
卫听春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长袍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朝着人影走过去。
门窗紧闭,窗帘都拉着,屋子里很暗,也很静。
薛盈手里捏着群安游志,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都是昨晚上的事情。
卫听春朝着他走过来,他紧绷的脊柱都要断了。
“看什么呢?”卫听春问他。
薛盈慢慢抬起头,看向卫听春。
卫听春挑了挑眉。
这个小东西哎,一大早的起来洗漱打扮了?
他此刻衣冠肃整,素白的里衣领子,高得直抵下颚,把卫听春昨晚辛苦种下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
虽然是常服,但是里三层外三层又是锦又是纱的,十分华丽,长发束了一半,腰上环佩精巧,戴了一顶华丽的鎏金冠,看上去像是才从什么私人宴席上下来的。
“你要去哪里吗?”卫听春疑惑问。
看着薛盈,心里有些不满意,早上不应该一起睁眼,然后缠缠绵绵一会儿吗?
他倒是衣服一穿,像个高不可攀的玉人一样坐着呢。她现在站地上,还像个漏掉的水桶似的。
卫听春心中恶劣又生,抽掉薛盈手中的书,拉着他的手,让他感受了一下她湿腻的裤腿。
薛盈瞪着眼睛抽手,卫听春掐着他手腕道:“躲什么,还不都是你的东西?”
薛盈近乎庄重的表情直接裂了,看着卫听春面色慢慢地腾起红云。
“一大早的打扮给谁看?”卫听春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嘴唇若有似无地擦着他的唇。
薛盈并没有故意打扮,只是让婢女找了一件能遮住自己的衣服,他脖子看上去没有一块好肉了,他不好意思被人看到。
他还是很慌乱,慌乱地枯坐了一上午,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还是忐忑昨晚上的事情,他生怕卫听春不满意。
卫听春这会儿醒了,过来亲近他,薛盈心中稍稍安定了一点。
但是卫听春一直不吻他,只是擦过他的唇,他终于忍不住抓住了她的肩膀,问道:“我还行吗?”
“我昨晚,”薛盈闭眼抵着卫听春的额头说,“让你觉得满足了吗?”
他其实想问的是:能不能不找其他人了?
五穿
卫听春没想到薛盈都这个时候了, 竟然还在纠结这件事情。
她当然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薛盈嘴上说的那么好听,卫听春之前也以为他真的不在乎的, 可昨晚上他给自己找死士的时候, 那种痛苦和绝望, 几乎要化为实质,从他的身后透出来。
哪怕卫听春没能看到他的表情, 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所以哪有人真的会不在乎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亲热?
卫听春昨晚上恶劣地逗弄薛盈, 那是床笫情趣,她有点喜欢薛盈哭, 喜欢他泥泞的脸汗津津的发, 像一地落红, 荼蘼到极致。
但是她不想让薛盈真的因此生出什么心病。
于是卫听春伸手捧着薛盈的脸,在他的眉眼间细密亲吻,最终自俊挺的鼻梁滑到唇角。
轻声说:“满足, 你很棒的。”
“后来时间不是很久吗?”卫听春说, “我没有过别的男人,但是见过其他男人的尺寸, 你虽然瘦,那儿却很可观的。”
卫听春坦诚道:“我昨夜最开始是有点不舒服, 但是后来也很得趣。”
卫听春看向薛盈的眼睛, 对着他弯了弯,“你很棒的, 我不会找别人。”
“盈盈, 就算你真的不行, 我也不会找别人,那种事情, 哪有那么重要。”卫听春终于给薛盈塞了一颗强效定心丸。
“我虽然算起来年长你很多,但是我死的时候,还没有你大。”卫听春说,“我没有喜欢过其他人,你根本无须担心。”
薛盈闻言眼睫颤动,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一般。
他清澈纯黑的眸子,盯着卫听春片刻,似乎是在分辨她的话的真实性。
不过太子殿下……哦,现在的瑞王殿下,也没有那么好糊弄。
他说:“可你之前说很喜欢周礼,想嫁给他。”
卫听春:“……”
卫听春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其实根本不怎么在意所谓的“贞洁”,她见过太多痴男怨女,从没想过此生还会真心爱上谁,尤其是小世界里面的人。
她也确实想过嫁个顺眼的人,爱不爱的不太重要,重要是体会一次男欢女爱。
但是她如果现在说不在意这男女情事,薛盈肯定会难过,因为卫听春能感觉到,他在乎得要命,好像他们昨夜交合的不是身体,而是彼此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