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就在这个周四和周五,考完便能得到一个月不到的寒假。
周叁。
一大清早,季嘉回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手边摆着的是同色的行李箱,在玄关换着长靴。
屋内暖气很足,林以墨就穿着一个休闲白色毛衣,靠着柜子半眯着眼轻声说:“注意安全。”
季嘉回轻轻地“嗯”了一声,拉开门,外头料峭的寒风就一股脑地裹着雨丝卷了进来,林以墨的困意就被吹走了。
他站直身子,往前给季嘉回围上围巾:“马上要寒假了,你也就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是。”
“方明桉来了吗?”
“马上。”
他看出她的兴致不高,叹了口气,把季嘉回的头发从围巾中抽出来,温声说:“也替我给季迦送一束花吧。”
季嘉回这才慢了半拍地抬眼:“嗯?”
林以墨却不再多说,看见方明桉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推着她的肩:“走吧,一切都好,我保证。”
季嘉回上前轻轻环抱住了他的肩膀后就不言地离开了。
车内。
方明桉打着方向盘:“走了?”
“走。”
“要不要接阿姨他们?”以前季父季母总会跟着去。
季嘉回淡声说:“不了,他们说今年想过年的时候再来。”
中国人谈起过年这样的词语,似乎总会觉得与幸福相伴。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逐渐在走出阴影呢?
方明桉眼里有了些笑意:“挺好的,总是在特定的这天来总会有些失了新意。”
他转过头看向脸埋在围巾里的季嘉回:“你呢?”
“我?”她停顿了良久,手缓缓地抬起攥了攥柔软的围巾,轻声说,“我不去。”
方明桉还没来得及再劝几句,就听季嘉回继续道:“因为以后,我也应该都不去了。这次去,是最后一次看他了。”
方明桉立马靠停在了路边,有些难以置信:“什么?”
季嘉回淡笑着:“你说得对,我得走出来,不能被他束缚住。我这些年,因为他确实有些偏激了,我不想让季迦看见疲累的我,他应该也不想在固定的时间里,因为我而再次被折磨吧。”
方明桉沉默了许久,又再次驶上了路:“是因为那个孩子么?”
季嘉回:“是也好,不是也罢,我要去过我自己的生活了,有这个好的结果就够了。”
林应礼起床之后没见到季嘉回的身影,拿起一片吐司随口问了句:“她呢?”
林以墨回答:“出差了。”
“也不告诉我。”林应礼小声嘟囔了一句。
林以墨起身:“走吧,明天就要一模了,加油。”
林应礼“嗯”了一声。
今天不上晚自习,雨仍是下个不停,林应礼布置完考场之后就自己坐了公交车回家。
路过其中某一站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在雾蒙的雨气里氤氲着白光的一家花店,门口摆着他再眼熟不过的月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