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家卖羊肉汤和烧饼的,吃的人不少,现煮的羊杂,撒上葱花,喷香扑鼻,烧饼刚从锅炉里铲出,表皮裹满芝麻,内里是肉馅,一口咬下去,酥脆掉渣。
简初柒坐下,要了碗羊汤和烧饼吃。
陈三:“你中午没吃饱?”
“没啊。”简初柒擦了擦筷子道:“我特意留着肚子来镇上吃一回,二爷家大厨的手艺,路上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什么时候品尝不都方便得很。”
有道理,陈三默然。
见简初柒吃得香,他不禁也要了一份。
过会儿,陈三低声道:“你来这儿,是为打听码头的事?”
“你不傻么。”简初柒抬起头。
陈三哼了声:“我当然不傻,你以为我在二爷身边干这么多年吃白饭的?”
简初柒笑着咬了口烧饼。
陈三:“那三个伙计一看就是心里有鬼,估计在河上死得那个也另有蹊跷,至于王工头和他的侄子王虎……”
“你认为怎么样?”简初柒问。
“王虎有问题,王工头暂时看不出什么。”
正说着,旁边恰巧也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情。
毕竟码头淹死个人,玉石镇又就只有这么点大,发生些许事情,不出半天功夫就该在镇上传个遍。
“码头怎么又淹死人了,这是第几个?也忒晦气了。”
“是啊,近来挺不安生的,不过听说明天在码头会做一场法事压一压,省得怪事不断。”
“诶,我怎么听有人传是什么鬼魂作祟?”
“嘁,你还信这个?”
“我可是有小道消息,最开始的那李瘸子,他啊,不是意外溺亡……”
“叔叔伯伯。”一个清脆悦耳的嗓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谈话的两人抬起头。
简初柒笑容乖巧道:“我能询问两位一些事情吗?”
“来来,虎哥,喝酒。”
结束一天的劳作后,一起干活的工友跟着王虎出来消遣。
见王虎瞧着仍气压低沉的模样,工友道:“怎么了,虎哥,还在为今天的事不痛快呢?”
王虎哼了声,端起酒碗一口/干掉后道:“花钱请个破道士来做法事,屁用没有,不过就是意外死了两人,赶巧,看他们怂的,胆子都快要吓没了。”
“还说亲眼看到吴二牛的鬼魂,呵,这话你信吗?”
王虎表情不屑,他从来不信这个,要真有鬼来索命,为什么他没事?
他王虎不应该首当其冲吗?
说到底,就是胆小如鼠,怕这怕那。
那工友道:“话不是这么说,虎哥,这种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呢,否则为什么偏生是吴二牛他们两人死了,当时就是他们两个逼得……”
王虎“砰”的一声放下酒碗,神色不耐:“行了,别再提这事儿,要这样论,你们冷眼旁观,真要遭报应,你们早晚也跑不掉。”
工友悻悻,嗫喏道:“不提不提,好在今天工头和那位道长商议,明天就会在码头做场法事,到时候大伙也该安心啦。”
“虎哥,工头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喏,都在这儿呢。”王虎踢了踢脚边的包裹,道:“差不多齐全了,一会儿我就过去码头摆好,你跟着我一起。”
“行,虎哥。”
之后,两人喝得一身酒气去了码头。
傍晚刚过,夜幕降临,码头的风较为呼啸,就算有些醉醺醺,此刻也被吹得清醒了。
工友紧了紧衣衫说:“虎哥,我去搬桌子。”
“去吧。”王虎把包裹扔在地上,哐啷一声,一个老旧的香炉滚了出来,香灰撒了一地。
“艹,麻烦。”王虎暗骂一句,蹲下身,把香炉摆正。
工友已经离开去搬桌子。
王虎正要起身时,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一下子扬起散落在地的香灰,霎时迷了他的眼睛。
“玛德,这倒霉。”王虎低低咒骂,伸手揉搓眼睛,但不行,香灰入眼,越揉越疼。
现在两只眼睛睁都睁不开了,看不见周围的情况。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桌子搬来了?
“快过来,给我打些水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