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火车一声轰鸣到站。
简初柒与周玉兰前后下了车。
“娘,小心点脚下,这个槛高。”
“好,娘注意着呢。”
但周玉兰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周围、外面。
这里,就是上海了!她终于和儿子到了这里!
火车站人员往来,络绎不绝,画面嘈杂又鲜活,外面还传来清脆的铃声,不知是做什么的。
隐约还可以瞧见远远的道路上车来车往,地面铺着青石板,两边商铺贴着新潮的画报……
一切都是那么新颖,有许多周玉兰没有看到过的事物。
穿着、发型……还有在火车站外面等待的黄包车。
对了,简家。
“儿啊,娘不知道简家的地址在哪儿,还得打听打听。”周玉兰道。
简初柒还未说话,桓慕珩道:“周夫人,那就不急着回简家,不如你和七七先同我回去桓家。”
“待休息好后,明日,我差人去简家递上消息。”
“这……”周玉兰犹豫。
他们都到上海了,怎么好再打扰桓少爷。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呦,这不是四姨娘么,稀奇,居然在这儿碰上您。”
简初柒和周玉兰等人闻言转头,就见一个身形胖乎的中年女人朝着他们这里走来,她身后还跟着几名下仆,瞧着周玉兰的模样带着轻视,一点没有尊重的意思。
周玉兰立马也变个脸色,泼辣不好惹那劲儿上来了:“芳婶子,你怎么会来火车站?”
这芳婶子是跟在方氏身边忠心的狗腿子,陪嫁过来伺候方氏的,完完全全就是方氏的人,经常暗地里为方氏做一些不好叫简父知晓的事情。
现在,她居然带人来到火车站,周玉兰不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瞧着芳婶子明显是奔他们而来,不过,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来上海的?
芳婶子在周玉兰面前站定,挑剔的眼神先是打量一圈周玉兰和简初柒,然后目光又落在桓慕珩一行人的身上,心里不由吃了一惊。
夫人与她说周玉兰和她那个儿子是傍着人才能来到上海,能去到玉石村那种偏僻的乡下地方的人,又能有多少能耐,芳婶子来之前就没太在意。
她打听了火车到站的时间,便去了三等车厢停靠的位置等待,可却一直都没有瞧见周玉兰母子两人的身影。
她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三等车厢找不到,那就去二等车厢,这一路过来,幸亏没错过。
可却被她在一等车厢停靠的位置找着了,再一瞧这人,气度不凡,模样俊美,芳婶子暗道不好,这人不像是个简单人物啊。
桓慕珩虽然在上海无人不晓,但一些人也只是听个名讳,根本没有资格见到他本人,毕竟桓二爷哪里是人人可见的,桓家也不是谁都可攀的。
就连方氏都没有亲眼见到过桓慕珩,芳婶子这等小人物,自然也不清楚桓慕珩长什么样子。
她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一行人也是外地来上海的。
尽管桓慕珩气势不俗,但芳婶子眼睛一转,心道,再怎么气度不凡,那也就是个商人,他们简家在上海逐步站稳脚跟,最近老爷又与一政商交好,生意日益扩大,难道还压不住这伙人吗?
想到这里,芳婶子又自信起来,摆着脸色说:“当然是看看你周玉兰攀上的人物,你们是个什么关系。”
“你什么意思?!”周玉兰神情难看道。
简初柒皱皱眉,表情微冷。
芳婶子不屑地笑道:“老爷明明命你们在玉石村生活,可没有说过让你们回来的话,你怕是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得知我们搬来上海,急了吧。”
“怎么着,也想到上海享福?这才迫不及待的离开玉石村?”
“你那心思,我还不知晓,可惜啊,这上海也没有你们娘俩可以生活的地方。”
“想进简家的大门?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们夫人在一天,就绝无这个可能,还想着回来,我呸,你别做梦了。”
芳婶子往地上哫了一口痰。
周玉兰简直要被气死,她指着芳婶子骂道:“我和儿子怎么就不能回去了,我在玉石村往简家送信被拦,是不是方氏那个贱人搞的鬼?!她就是不想我和儿子回到简家。”
“我就纳闷了,我从前根本没有得罪过方氏,她凭什么要如此针对我和儿子?!”
“你给我让开!今儿个我非回去不可,我儿子也是简家正经的少爷!凭什么不能留在上海!”
周玉兰是绝对不能吃亏的主,当下就想撸袖子,与芳婶子撕扯,再扇她两巴掌。
可芳婶子带来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往前一挡,人高马大,怎会是周玉兰这小女子可以对抗的。
好在,桓慕珩向后看了眼,陈二立即也带人上前,那气势,可不是简家的下人可比的。
眼见简家的下人退缩,芳婶子骂道:“怎么着,你那姘头急于为你出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