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心的?”阿燕死死盯着她道。
“我是。”葛婷道。
骤然得知真相,她不是没有负罪感,尤其阿燕还死得如此凄惨。
这都是她欠的,如果这样能够偿还,她愿意。
一人一鬼对视良久。
阿燕开口:“谁愿意要你的施舍,这辈子我已经活够了,葛夫人……对我来讲就是一个陌生人。”
“我不想等着,谁知道你能不能救得了葛家,我穷怕了,万一葛家破产,我难道还要你的身体?”
“你的意思是……”葛婷迟疑道。
阿燕垂下眼眸:“重新投胎就会忘记这辈子经历的一切,那些痛苦的经历我不想再记得。”
“我只希望……下辈子投一个好胎,遇到一家疼爱我的父母。”
阿燕的眼睛里有泪水流出。
她怎么不怨恨,可怨恨又能怎么办。
在从小被忽视、被欺负的过程里,她早已习惯自我安慰。
她的人生被调换,常俊文杀死她,又与葛婷有什么关系。
她从未与葛夫人相处过,有生恩、没养恩,就算回到亲生母亲身边,她想,她也不懂得如何与父母相处了,因为在从前的家里,父母给她的印象已经令她对家庭、亲情产生惧怕,她不愿意再重新经营一段不知会不会爱她的亲情。
与其继续留在世间,记得常俊文杀死她的痛苦与恐惧,倒不如重新开始,去投胎。
“请您,送我走吧。”阿燕祈求简初柒。
“你确定吗?”简初柒问道。
阿燕道确定。
“那好,我送你去投胎。”简初柒道:“下辈子,你会一生幸福美满,有爱你宠你的父母,还有爱你的丈夫,儿女双全。”
阿燕笑了:“谢谢。”
简初柒唤来阴差,动手前他想了想,哦,这次不能再招呼白衣服的了,那就是你了,黑衣服的!
阴差带走阿燕前,阿燕转过头看向葛婷,张嘴无声道:‘谢谢你,希望你好好照顾我们的母亲。’
葛婷蓦然捂住眼睛,泪水从她的手指缝隙间流出。
“那么,常俊文和常夫人要怎么办?”简初柒问道。
葛婷收拾好情绪,眼眶通红,但神态恢复如常道:“请把他们交给我处理吧。”
……
过后不久,常俊文因杀人被送进监狱,葛婷花高价买通了牢里的其他罪犯,让他们好好“招待”一下常俊文。
鉴于常俊文长相不错,他成了牢里公用的泄/欲/工具,甚至被当成狗,每天被痛打。
常俊文承受不住,精神失常,最后成了疯子,在晚上被人欺负时,不小心被淹死在粪坑。
而常夫人,她被常大富休掉,财产全部没收,一无所有的被赶出常家。
流浪在街头时,常夫人被人抢劫,身上仅有的钱都没了。
常夫人顶着一张青紫的脸,想去找葛夫人,顺便把真相告诉她,让葛夫人也尝一尝她的痛苦。
可葛家早已变卖家产,人去楼空,听说葛婷带着葛夫人到国外定居了。
常夫人心里暗恨,就在这时,有人找上她,说可以带着她去国外打工,一个小时就能有很多钱。
那个国外还是葛婷去的国家,常夫人心动了,她见识不多,还以为只要出国就能找到葛婷她们,于是点头同意。
谁会想到,这人也是葛婷雇的,她在国外了解到一些被会被骗到一些偏远的国家打黑工,每天只有三小时的睡眠和吃饭时间,剩下的就是不停工作、不停工作,还是那种挖矿又苦又累的活计。
于是,葛婷买通人,让他带着常夫人去了那样的地方,或许、不,是一定一辈子都回不来的地方。
在简初柒得知葛婷的操作后,不禁感叹一番:“看不出来这位葛小姐外表和和善善,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有这等手段,好狠啊,哈哈不过我喜欢,干得漂亮。”
坏人就该这么收拾。
他躺在桓慕珩腿上,等着桓慕珩喂他吃葡萄。
待桓慕珩给他剥好喂进嘴里后,简初柒舒舒服服地说:“二哥,你认为葛夫人是知道真相好呢,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呢?”
桓慕珩:“这要看葛夫人的承受能力,她若是无法接受真相,在知道亲生女儿死亡,还死得这么惨后,或许一时不会对葛婷有什么,但谁也说不准以后。”
“若是她们母女间因此产生嫌隙,家宅不宁,不正合了常夫人的意么。”
或许在葛夫人知道后会生一场重病,或许精神受到刺激也出现问题。
或许在最开始她不会对葛婷心生怨愤,可时间一久,她每每看到葛婷就会想到她惨死的亲生女儿。
一个好好的家庭,也许就这么破碎了。
有时候,瞒着不说,是最好的结果。
简初柒叹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